当白田聪为自己寻找“防火墙”的时候,宴会大厅的秩序是有些混乱的。原因是邦奇先生说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其实真正来到现场的人员还不足一半,本应该压轴出场的大人物提前入座,宴会大厅和酒会现场的人员都是措手不及。很难说这究竟释放了什么信号,但这个宇宙中从来不缺少敢于抓机会的人物。在他们看来:既然你们这般出现在公众场合,就是默许了别人靠近!不少自忖有接触资格的人员都借机上去,宴会大厅主桌这边,一时间人头涌涌,便是特勤人员,在这种场合也不怎么好使。抓住这么个混乱空档,塔布勒等他的伯父毕弗和施沃总裁的简短交流结束,便也凑上去。伯侄两人的交流是相对私密的,两人都离开了桌子,到旁边一处稍微安静点的区域,暂时也没有人敢过来打扰。毫无疑问,他们话题围绕那个泰玉进行。经过一段冷静期,塔布勒对泰玉的表现有了进一步的研究,他正迫不及待地向毕弗透露自己的分析成果:“这里面肯定有虚假借势的成分。如果那家伙真能得到塞奥首祭的大力支持,当时就不该仓促用出来,而应作为底牌……”思绪是一回事儿,将它说出口,又是另一个层次,并会给思绪以可观的强化。塔布勒越是这么说,越坚信自己的判断:“这反而暴露出他心虚,塞奥首祭哪怕确实对他有所支持,态度也不会像他说的那般鲜明直接。”在这样一个公众场合,评价包括“塞奥首祭”在内的敏感人物,肯定是有些不妥当的,说不准就被哪位听了去。但如今,塔布勒宁愿这场对话被人听去并广泛传播。毕弗对此并不在意,与侄儿有明显区别的深绿色眼眸,不甚在意地从宴会大厅场中划过,平淡应道:“那又怎么样?他已经用了,而且效果很好,只这一下就不亏。为了以后所谓的‘更大利益’而在当下束手束脚,才更让人看不起。”塔布勒窒了下,不确定毕弗是不是在点他。毕弗也没有让他思虑太长时间,很快又道:“还有一种可能,他根本不指望塞奥的支持,也就无所谓什么时候使用。毕竟他是卢安德的人,派驻首祭和含光旧部,两边有默契就已经足够了,为什么还要摆明了支持?”塔布勒嘴角不自觉抽了一记:“那他不是在胡说八道?”“敢于胡说八道,让一帮人当场相信,他就已经赢了。”毕弗对泰玉的做法倒是颇为赞赏,“哪怕他真的是胡说八道,惹得塞奥上了头,也不太可能杀了他。”“为什么?”“因为他特殊。”这话塔布勒绝对不爱听,哪怕他知道泰玉确实是一个奇葩,但他也隐约听出来,毕弗所说的“特殊”,和自己感受到的似乎还不一样。塔布勒忍不住追问下去:“他特殊在哪儿?”“目前来看,是能力,自身的能力。”毕弗的回答到此为止,没有再多言,深绿色的眼眸转向自家侄儿,“对待这样的人,最难得就是冷静、自觉,你再收拾一下心情,想好了再来和我说。”说罢,毕弗就径直回座,却很快又被人堵住。宁愿做这些无意义的社交,也不愿意和他深聊泰玉的事?塔布勒呆在原地数秒,忽然就明白一件事:毕弗应该是知道一些别的消息,却没有与他共享的意思。一时间,塔布勒大起警惕之心。他一直都明白,血脉关系是他可以利用的资本,但绝不是可以仗恃的靠山。很多事情,毕弗没有让他知道,一是他层次不到,二是给他定位就是如此:他是毕弗的侄子,是毕弗需要的社交工具,是毕弗取信于人的幌子,至于其他,目前仍不到位,更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到位”的机会。塔布勒垂眸,不再看毕弗那边,悄然退开,重新回到自己的社交圈子里去。他在这边如鱼得水,从容自若,但……该说侥幸,之前让泰玉“抓颈刷险”的窘事,发生在接待室正门,酒会现场大多数人并不知情,就是有知情人,也还没有机会流传开来,他暂时逃过了社交场小丑的厄运。可这件事情大概率还是要传开的,怎么才能控制住呢?让泰玉这个“军代表”不成为社交圈子的话题,甚至完全忽略掉,是最理想的情况。但以那家伙高调的作风,又怎么可能?能直接“做掉”就好了——塔布勒承认,此前与伯父对话,有部分心思就在于此。那是一个试探,试探的结果则让他很失望。好吧,一个成熟的社交动物,就要有与讨厌的家伙周旋到死的觉悟……塔布勒调整心情的时候,混乱的宴会现场终于恢复了正常,流程得以继续,红硅星系副执政官德累莫顿上台致辞。话说,这位先生是出了名的:()星辰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