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冷,叫霍去病觉得你冷。
但她还是乖乖地为自己裹上裙裾,里三层外三层的。历史上霍嬗就是封禅祭天之后年幼夭亡,传闻是在泰山顶上得了风寒被冷死的。她可不能重蹈覆辙。
义妁一边整饬着衣上褶皱,一边询问着她麻醉剂的事情:“那么神奇的东西,果真能用药草来炮制?”
“对。”江陵月道:“我还有一个方子,但有很多局限。”
那个方子只能用于兽医。用在人的身体上,临床效果远不如系统原装的麻醉剂好用。
“义女医感兴趣不妨亲自试试?我只知道主药是曼陀罗花,其他的需要你自己斟酌。”
“曼陀罗花?”
义妁也是熟稔药理的人,眼前一亮:“妙啊!以此花入药,起风痹晕眩之效……”
她手下动作渐慢,陷入了沉思。
江陵月也不打断她,自己把衣装整饬了一番。一切收拾停妥,她觉得自己像个过度包装的礼盒款粽子……
“陵月。”
霍去病的声音隔着帐篷传来:“你可醒了?”
“我已经收拾好了——”
江陵月一下子掀开帐帘,顿时眼前一亮。霍去病这身也太帅了吧?红黑相间的汉朝经典搭配就不说了,他发上竟罕见地带了冠冕,衬得整个人愈发劲瘦如松。
红衣鲜烈,黑甲沉稳。傲骨如刀巍巍而立。从骨子
()里散发出的意气风发,如珠宝般粲然夺目,直让人移不开眼。
也晃得江陵月睁不开眼。
但她从心里觉得,霍去病就该是这个样子的。饮马瀚海,封狼居胥。他本该如此骄傲恣意,旁人再也比不过。
“陵月何故这样看我?”
但这样的霍去病却对她笑道:“是我有什么不妥?”
江陵月点头又摇头:“没什么不妥的……就是军侯你偷偷穿漂亮衣服,却不告诉我!”
相比之下,她穿得像什么呀。
霍去病哑然失笑,低声道:“我没料到会有今日。”
“真的吗?我不信。”江陵月表示严重的怀疑。他要是没想到封禅之事,为什么出发前还把冠冕带上了?
你小子,怕不是早就想效仿舅舅直捣龙城,在匈奴的神山上祭天,狠狠地羞辱他们!
她眯了眯眼,没有戳破:“算了,咱们走吧!”
封者为祭天,禅者为祭地。
此刻天还没亮,正是礼法记载中的起始时刻。一行人骑着马浩浩荡荡地上了狼居胥山。山间的冷风幽微,时有窸窸窣窣声,大约是猛兽见了成群结队的一群人,默默避开了。
一路到了山顶,江陵月忍不住哆嗦了下。
“好冷!”
她算是理解为什么霍嬗会死于祭天了。这温度谁能遭得住啊?即使她特意多包裹了好几件,仍是等不住寒风的侵袭。
忽地,一件披风搭在身上,带来阵阵暖意。
“当心些。”
不用问就知道是谁的声音。
“哎……”
“咳咳咳。”
四周或是羡慕地叹气,或是起哄的怪叫。待江陵月一一看过去时,那些人表情又装得像个正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