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倚鹿斋的灯火都灭了。
一切似乎都在暗夜中沉寂。
一个戴着锥帽的人,背影清癯,坐于沈府的屋脊上,他的身旁,端坐着金吾将军夏怀悲和一个颀长的黑衣人。
夏怀悲道,“主子,郡主提这样的要求,不若我们想个办法死遁算了。”
暗卫头子逐月,也在旁轻声说,“如此还能赚郡主的一捧伤心泪。”
“狗奴才们,活腻歪了不是!”
清冽的嗓音从锥帽下不耐烦的传来。
“你俩个是不是觉得朕如今脾气好,不会摘你们的脑袋了,就尽给朕出这些馊主意。
“朕曾经那样伤她,如今难道还要再让她难过吗?”
锥帽下的声音不断斥责道。
要不是想到这是太师府的屋顶,闹不得太大动静,那他可真的要踢人了。
“逐月,朕命你倾尽全力,去寻找这世上的易容改貌之神术。”
听主子说完,暗卫头子和金吾将军都傻在了原地。不知道这位爷,心血来潮,又要搞哪一出?
还是夏怀悲很快反应过来,这皇帝要是连相貌都变了,那他的江山是不要了吗?
他吓得单膝下跪,生生跪断了屋顶上一片巨大的青瓦,小声儿的劝诫道,“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呀。”
“您若是一意孤行,那微臣只有去面见太傅与昭阳郡主了。”
“你这几日,在兴宁宫内冒充朕,不是做得很好吗?”
锥帽下的男声带着淡淡的嘲讽,“朕改头换面,与她相伴一生,这江山帝位,你不就能长久坐下去了吗?”
“微臣不敢。”夏怀悲吓得一个趔趄,又生生跪坏了好几片大青瓦。
“哪里来的夜猫,半夜在这里发春!”屋内的人恼怒的高声骂道。
“滚!”锥帽下的声音也轻斥到,然后他沿着屋脊,一溜夜行,贴着墙根就离开了。
皇帝溜得这样快,只留下夏怀悲与逐月两人,面面相觑。
头顶上一轮明月,将清辉洒在这两个呆愣愣的人的身上。
“春浓,什么声音?”沈窈无端被惊醒,睁眼一看,四周依旧陷入在浓稠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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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不知怎的来了好几只野猫儿,就爱踩在倚鹿斋的屋顶上乱跑。”
春浓小声儿嘀咕,“听这动静,估计一只赛一只的肥。也不知道有没有品相好,性子温顺的,倒是可以去抓一只来给卧雪做伴。”
“你瞧着办吧。”沈窈咕哝一声,抱着怀里的胖胖布老虎又睡去了。
一觉睡到天明,只觉得神清气爽,沈窈在床榻上搂着布老虎,唇角勾起一抹轻浅的笑。
“今儿怎么这般高兴?”春浓见她赖床不起,还在傻笑,不由得问道。
沈窈抿着小嘴不予作答,今儿就是七夕,是她答应了与月泠一道出游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