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儿子轻轻搂进怀中,廖英池一舔唇,他有些紧张:
“廖崎玉觉得刚才的男人比之爹爹,如何?”
“自然不如!爹爹哪儿有那么粗鲁!而且那人也是个不讲理的,崎玉讨厌那人!”
露出了放心的表情,廖崎玉的嘴角不自觉地牵动着,他抚摸着孩子单薄的后背,可突然,男孩儿不受控制地开始咳嗽。
“怎么了,可是染了风寒?”
廖英池将将推开廖崎玉,就看到他满脸是血!
“崎玉?!”
“爹……爹爹,我的身上好烧……”
廖崎玉一边说话,一边还在咳血,廖英池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抱起来带到屋里:
“快,去找郎中!”
“爹爹……爹爹我的胸口好疼……”
廖崎玉的小手捂在胸口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嗓子听起来也十分沙哑,就好像是刚才的那几声咳嗽将他的气力全部都散尽了。
“崎玉?”
将手贴在廖崎玉的面颊上,上面过热的温度让他有些害怕。
“干爹,郎中来了。”
邢简将廖英池从地上扶了起来,缓缓扶着他走出了屋子。
像是丢失了魂魄,廖英池整个人都懵懵地,任由邢简将自己带到湖边吹风,他口中重复着之前叶凌夕对自己说过的话:
“蛊到深处……就是邪……”
“干爹?您说什么呢?”
邢简还从未见过廖英池如此慌乱,本来还只以为是蛊毒发作,但现在看着廖英池这副模样,邢简也担心起来,有些不确定,他说话的时候带着试探的味道,有些小心翼翼地自我安慰:
“崎玉他……应该……没事儿吧,不过是胎蛊发作,郎中放些黑血,开点儿调理身体的方子,再用上之前收集的钟离卿卿的血……”
“不可!”
廖英池呵斥一声:
“千万,千万不能让崎玉服用卿卿的血!”
“为何?这血可是良药啊,干爹!”
“上次阖乐帝来的时候说……若是经常通过母蛊的血来滋养子蛊,子蛊会逐渐生长壮大,甚至吞噬本体!切不可如此!”
“哦哦,好好好!”
邢简也被吓了一跳,连连点头,抬腿就朝着房间跑去:
“我去给郎中说一声!”
可刚跑了半路,房间中就传来了郎中的惨叫!
“啊——”
凄厉的惨叫让这片本来安详的土地蒙上了血色的阴影,沉甸甸的黑云将柔和的月光遮挡得严严实实,一阵风过,吹灭了院子里的火烛,一时间,四处都是黑黢黢的一片,房屋笼出来的阴影就像是潜藏在阴暗中的猛兽。
廖英池和邢简连忙冲到了房间里,等他推开挡在面前的绣衣使时,就瞧见廖崎玉正狠狠地咬着郎中的手臂,像是一头发疯的小狮子,正撕咬着自己的食物。
“崎玉!”
廖英池扑了过去,他将孩子抱在怀中,想要分开这两人,但廖崎玉却怎么都不肯松口,似乎发誓要将这块肉给咬下来。
“干爹,你小心!”
邢简刚说完,廖崎玉转头就将目标瞄准了廖英池,一口咬在了他的手上!
一瞬间,他苍白的手上渗出了鲜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在压藏在床底的话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