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达笑着哭着点点头,于是母亲轻轻拦住了她的脖子,她在她的耳畔轻声的低语,这仿佛心灵大声的呼喊:
这时,金街码头已经出现在了玛尔达的眼中,风从这里吹出,仿佛喷涌出粘稠的液体,玛尔达的每一步仿佛在被拉扯着。
没有东西支撑着那个人实现诺言,玛尔达想,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所以他怎么可能会为自己做那么麻烦的事情?也没有东西支撑着玛尔达相信他,因为玛尔达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要帮助自己?
所以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不会发生的……
她看到庄园里的仆人们突然跳起了舞,他们纷纷放下工具,齐齐跳起舞来,他们旋转起来,像疯狂的陀螺,另一些人则在泥土里翻滚,仿佛沙滩上打滚的海象。
“哈哈,不知疲倦地跳舞!”
啊,那是负责做饭的老妈子,她刻薄而粗暴,此时她也发狂了,她脱下自己的上衣,肥硕的脂肪在空中狂舞。
她不敢相信地看过去,她接着看到了园丁,他大笑着压倒了他精心培育的蔷薇从,挥舞起骇人的剪刀,他说这蔷薇的颜色太淡了太淡了,于是剪下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液流了出来,刹那间将蔷薇从染成红色。
“看,多么美好啊,这可是世间一切的的馈赠!”
……
玛尔达环抱着膝盖,把头埋在腿里,她想:不会发生的不会发生的不会发生的不会发生的,绝对不会有人来救自己,自己绝对绝对没办法逃离这里……
什么都不会发生……玛尔达想。
还有哈雷德和弗雷尼!他们也发疯了!他们本来是在庄园里抽烟的,但现在也呵呵地笑了一声起来,笑的乱颤,像是黑色的火焰的影子。
现在是下午12点14分,到现在什么都没发生,窗外唯有鸟鸣与风的沙沙,仿佛一台接收不到信号的收音机所发出的噪音,于是玛尔达把头埋得更深了。
她还是在昨天吃得饱饱的,希望让自己多一点点力气。
这是当然的,因为这可是,那托耳特克家族花费数年所积累的整整十八吨鸦片与海洛因,熊熊燃烧起来所产生的狂欢!
这是妖艳的死神,这是失乐园最美的玫瑰腐烂后流下的妖香迷人的脓液,没有人,没有人能拒绝这他娘该死的腐化的魅力!
包括玛尔达!
她看着,看着,她抬头一看,看见了她的父亲和母亲,可玛尔达的心中没有丝毫起伏,她好奇地问父母这么多年你们去哪了,但那面容已经模糊的父亲指着玛尔达慈祥地道:
玛尔达,你怎么哭了?
玛尔达,你现在正在一个黑暗的森林中。
玛尔达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时,母亲蹲了下来。
不过这不重要了,玛尔达的速度更快,更快,仿佛一个想要逃离森林的孩子看见了森林外洒满阳光的草坪。
咕咚一声,玛尔达饮下了那天蓝色的湛蓝液体,父亲和母亲在一瞬间化为泡影。
是的,他一定,他一定在期待着自己做些什么,不,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因为他所期待的与我所做的相同……
“快来吧,加入我们!”
但她还是握紧了手里的那个蓝色小瓶子,小瓶子里散发出淡淡的清凉气息。
她本能地想寻找金街的方向,但她突然发现自己根本用不着寻找,那是风吹来的方向,对,就是那里!逆着风奔跑!
玛尔达跑了起来,这样的奔跑她的心灵已经重复了无数遍,她跑过大街上狂欢的人群,她的脚又一次被磨破,地面上留下一整串血液的脚印。
她扑进了李维怀里。
“哥哥……”她说。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