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直到她丢完刀转身,薛绍阳都没有动。
不,也不能这么说——只能说,薛绍阳没有抢刀的意思。
她重又拿起了酒瓶,开始大口灌酒。
如果忽略掉汩汩流淌的殷红血液。
——薛绍阳身着薄纱睡裙独坐岸边,她身材曼妙,水汽氤氲着她娇媚的容颜,像是从月宫里走出的仙子。
从始至终,薛绍阳都很安静,也没有伤人的意图。
但是,白晓薇就是感觉到了一种窒息的绝望,在屋内蔓延。
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让她的心情变得晦暗。
——好似所有过往经历的悲伤、痛苦,都在一瞬间朝她袭来,让她想流泪,觉得前路渺渺,找不到活着的希望。
就在几个小时前,她还以气薛绍阳为乐。
而现在,她居然能对她的痛苦感同身受。
如果不是坚定的唯物论者,白晓薇甚至觉得自己中邪了。
她走上前,先关掉哗哗流水的水龙头,再打开窗户,让冷风灌入,吹散屋内沉重的空气。
“爱你不是两三天。。。。。。”
电话响了,是顾文瑞。
悦耳的专属铃声,似一股暖融融的风,将她心里那股绝望沉闷的郁气,吹散一些。
“我没事,你放心。”
听她这么说,顾文瑞放下了心,语调随意道:“一会儿忙完带你吃宵夜,牛排还是鹅肝?”
听着他一本正经胡说,白晓薇默契地稳住表情没有笑。
亲近的人都知道,她不喜欢西餐。
所以,不管她的回答是牛排还是鹅肝,下一秒,顾文瑞都会直接踹门进来。
这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从未事先商量过的心有灵犀。
她看了眼喝得晕乎乎,还血流不止的薛绍阳,叹了口气:“我这会儿没胃口,你等我一会儿。”
顾文瑞低沉的声音犹如过了电:“好,我等你。”
白晓薇听得心跳加快,耳朵麻酥酥的:“嗯。”
挂断电话后,她的眉头却不由皱起。
叹了口气,认命地拿起桌子上的药箱来到薛绍阳身边,给她包扎。
薛绍阳大醉。
脑子晕乎乎,热气袅袅模糊了她的视线。
恍然间,她好像又看到了晏沉舟。
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