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小小的客厅,采用的是梦幻的粉色调,但此时,这些粉色的家具和装饰上,喷溅着触目的猩红色血迹,空气中充满了窒息的血腥气味,客厅中央的小双人沙发上,陈默赤身**,面色苍白,无声无息地仰靠着,浑身血迹斑斑,一双血红的眼睛,无神地凝望着门口的黎叔他们,她的嘴巴大大地张着,似乎想要倾诉什么,但是,她再也无法说出任何字句了,因为,她已经死了,根据血液的凝固程度可以判断,她刚刚死去没多久。
最令编外小组感到胸口沉闷的是,陈默分开的双腿之间,赫然匍匐着一条恐怖的黑色蜈蚣,她的**部位,也被残忍地缝合了!
死寂的客厅里,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只有被陈默攥在手里的手机,一闪一闪地跳动着,十秒,九秒,八秒……倒计时结束,陈默的手机自动发出了一条朋友圈,照片上的内容,正是陈默赤身**的尸体……
……
警笛狂作。
当江潮带队感到凶案现场的时候,就看见编外小队一行四人,像四尊雕像般静立在陈默家大门口。
“里面什么情况?”江潮凝眉问黎叔。
“你自己进去看吧。”黎叔无精打采地低着头,一副沮丧的样子。
“是这样的,江队长,黎叔说我们不是正规刑侦人员,不能破坏现场,报案后我们就赶紧退出来了。”偶然一脸懊恼地解释,因为他刚刚想明白,为什么黎叔仅凭水流声,就猜到屋内情况不对劲:因为足足几分钟,水一直没有阻隔地落到瓷砖上,没有人是这样洗澡的……
就是这几分钟的时间,足够让凶手逃之夭夭……
江潮叹了口气,拍拍黎叔的肩膀,不知道说什么好,警察开始在现场围上警戒线,苏法医给江潮递来塑胶手套和脚套。
江潮想了想,把东西递给了黎叔:“黎叔,您跟我一起进去吧。”
偶然、尤舞和普希金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黎叔和江队长一前一后走进现场,他们都觉得,自从看到陈默的尸体,黎叔好像一下子又苍老了好多。
尤舞难受地说:“爹一定是又想起我干娘了,干娘刚出事的时候,爹曾哭着说,那天他要是早点回家,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
504室狭小的客厅里,江潮和鉴定人员勘测完毕现场。
“死者陈默,23岁,死亡原因,重物敲击导致颅骨骨折,身体多处损伤,死后依然遭到殴打,**被缝合,针线均来自陈默家里的针线盒,”苏法医声音冰冷地说,“除了直接死亡原因外,尸体的其他情况跟刘爱凤案基本一致,没有财物遗失,并且死者的手机也被设置了定时发送朋友圈,幸运的是,这次现场在室内,报案人也没有破坏现场,室内多处厮打痕迹,通过提取到的大量指纹和足印,基本可以判定凶手……”
“凶手是女性,身高155~158,体重40公斤左右,身形较为纤瘦。”黎叔低着头,突然在一旁接道。
苏法医有些讶异地看着黎叔,刚才他一直神情恍惚地站在窗边,她还以为“老面瓜”受不了这血腥的场面,只是当着江潮的面儿,不好意思赶黎叔出去而已,想到这里,苏法医有些尴尬,挤出一点笑来问:“黎叔刚才听到我和鉴定人员的谈话了?”
“我没听见你们说什么,只是刚好看见,窗台下的地板上有一些脚印和指纹……”黎叔正说着,突然猛地抬起头,声音有些急厉,“我想起来了,我们刚才在楼道里,应该撞到凶手了!”
“什么?刚才差点儿被我撞倒的女的,就是凶手?”被手电光照得通亮的楼道里,传出尤舞的大呼小叫声。
“看清她长什么样了吗?穿什么衣服?”苏法医问。
“完全没看清啊!”尤舞捶胸顿足,“当时楼道里太黑了,我光顾着看路了,但我记得他和我个子差不多高,而且,虽然她没撞过我,但她的反应倒挺快的,就那么一撞的瞬间,她居然扬手给了我一拳,打得我现在手臂还有点疼!”
“调取小区和附近路口监控镜头,排查所有在晚上11点半左右走出16栋、并离开小区的人,尤其是女性,身高体重为……”江潮抄着对讲机,哑着嗓子吼道,“再派些人手在附近路段搜寻,如果凶手没走远,务必要立即捉拿……另外,凶手很可能有一定的身手,现场人员要注意安全。”
一旦亮以后,小区和各个路口的人流和车流就会增多,在茫茫人海中寻找一个面目不清的女人,抓捕的可能性形同大海捞针。务必要在天亮前抓到凶嫌。
然而,经过一整夜搜捕,刑侦大队一无所获,小区唯一的监控镜头在大门口,完全没有发现可疑人员出入,警方在小区附近和邻近路口仔细搜查过,路口的监控也都调取了,还是没有发现嫌疑人的踪影。
那个神秘的女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一般,消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