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道:“是我钓上来的?!”
她最后道:“天哪!真的吗?好像做梦啊!”
江远丞也笑,灰眸却只望着她的脸。
他道:“是。像做梦。”
江远丞又望向幽暗的海面。
他想,时机的确已经到了。
那个夜晚,果如他所说,满载而归。即便最后那些鱼都用低价卖给了游轮,但那仍然是个满载而归的也晚,或者说凌晨。
美中不足的是,温之皎下了游轮就发烧了。
不过那并不是什么大事,因为直到和江远丞在一起许久,她还是惦记着钓鱼的快感,又让江远丞带她玩了几次。但可惜的是,每次钓鱼江远丞总是一条又一条往上钓,而她总不上钩,就气得不想玩了。
她做事总有些风风火火,钓鱼也不例外,鱼一咬钩,她立刻就着急忙慌想赶紧收网。但往往就是收线的一瞬,把握不住分寸,白白让鱼跑掉。
那些过往最终都想海面上的雾气似的,太阳一出,就吹散了。如今太阳正在背离海面,青色阴霾从云朵里一路铺陈,散落到天空各处。
温之皎凝视着海面,刚从回忆中拔身,却骤然察觉一阵细小的抖动从鱼线一路传到手心。那细微的跳动,几乎就像一尾鱼在她手心里,她缓慢睁大眼睛。
啊,鱼上钩了!
温之皎抬起手,但下一刻,背部传来了温热,一只手用力压住她的手。淡淡的檀香味蔓延到她鼻间,下一刻,身后的人俯身,黑发搔刮着她脸颊。
她侧目,却见谢观鹤从她身后禁锢住了她,骨节分明的手指紧握着她的手。
很快的,她的腰间,一只手也锢住了她的腰部。
温之皎蹙眉,“你干什——”
“嘘。”谢观鹤没有看她,下颌抵着她的脸,话音冷静,“是条大鱼。不要急。”
他抱紧了她,紧握着她的手,道:“他没有教你时机,我教你。”
那条鱼似乎果然是条大鱼,海面上泛起一圈圈涟漪,白浪翻涌。
温之皎蹙眉,道:“再不拉就跑了!”
她动了动胳膊,可却被他拥得更紧。
下一秒,那几乎被拉弯的鱼竿骤然轻松了起来。
温之皎气得转头,恨不得对着他的脸咬一口,“你看,跑——”
她话音没说完,鱼线被拉扯下坠,这一次,是重重坠落。
也是这一刻,她听见他喉间溢出一声笑,侧头,弯弯的黑眸望了一眼她,又迅速移开。
谢观鹤道:“现在才是跑不了的时候。”
他说着,握住温之皎的手,一手禁锢她的腰部,不断收网。那鱼的力道极重,鱼竿弯折出来一个巨大的弧度,那弧度让她疑心它会断掉。
终于,线一路收缩,那重重下坠的鱼也在此刻浮出海面。
谢观鹤一用力,骨节分明的手指钻入她的指缝当中,下颌抵住她的头,道:“不要泄劲。”
他这么说着,用他的力道带着她收起鱼线,那鱼离露出全貌。果然是一只极大的鱼,几乎有小臂那么长,它身上闪烁着银光,尾巴疯狂扑腾着,咸腥的海水哗啦啦被它拍到他们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