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我也听说了你们之间的事,如今真相大白,都怪那可恨的谢晚莺,若没有她,你们何尝不能成就一段好姻缘?”
谢晚凝却只是摇了摇头,“便是没有谢晚莺从中作梗,我也不可能嫁与他。虽说是受谢晚莺唆使,但是他惯爱寻花问柳,处处留情,有多次不知怜惜,妄图置我于死地。”
“如此一个无情无义的男子,如何叫人敢托付芳心?”
郁廪生的脸色白了几分,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捂着脸,声音有些颤抖,“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寻儿,怎么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郁仲寻五岁便饱读医书,到处跟着郁廪生行医坐诊,谁见着不夸一句真是个神童?
可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宛若变了一个人,性情不定,玩弄感情,冷漠无情……
谢晚凝想安慰,却无从下手,毕竟郁仲寻伤害的那些人中也有她。
“晚凝啊,伯父对不住你,居然教养出这么一个混账玩意儿来……”郁廪生竟然当着谢晚凝的面哭了起来。
半晌,又听见他说:
“寻儿是我唯一的孩子,他母亲思念他成疾,整日忧心,身体也每况愈下,如今已经下不了床,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撑到几时,倘若……”
“倘若你见了他,告诉他回家去吧,不管外面有多容不下他,他母亲总归还是思念他的,大不了我们一家三口回乡下种田去。”
说罢,他眼神中带着些期盼,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谢晚凝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纵使郁仲寻再作恶多端,也有人念着盼着他归家,可是前世的自己呢?死后,还有人在意吗?
敛下眼睫,提起裙摆,重新上了马车。
一路摇摇晃晃,等到了侯府,天都已经擦黑了,昏昏沉沉的,蔓延向远处。
“今日可解气了?”
燕玄烨突然鬼魅似的出现,谢晚凝冷不丁的浑身抖了下。
或许是方才知道了他的那些残忍手段,之前渐渐放下的恐惧,现如今又慢慢地拾了起来。
温柔的?狠辣的?爱她?不爱她?
谢晚凝觉得自己仿佛站在雾中,看不清前方的路,也看不清自己到底身在何方。
突然腰肢多了只坚实有力的胳膊,她被带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炙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侧脸上,叫她忍不住僵了后背。
“还有更解气的呢。”
“什,什么?”谢晚凝收回思绪,不解地问道。
燕玄烨搂着她往府中走,“贪污一案,本侯已经基本上查清了,此事牵连甚广,不便告诉你太多,不过有一事却是与你相关。”
他顿了顿,“安国公府贪了一千两。”
谢晚凝惊呼,“一千两?他们怎么敢……”
“安国公是老臣了,又颇得权势,但到底是地位不如从前,地位得不到,便想谋财,也不难理解。”
他眼眸转了转,“更何况,他府上还有一堆花钱大手大脚之人,为了充面子摆阔气,怎么奢侈怎么来。”
“考虑到那毕竟是你的娘家,若他们遭了罪,你难免也会受到牵连,于是本侯便修书一封给安国公,只要他在规定时间内将钱还上,本侯便全当不知道。”
“只是……国公府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子,别说是一千两,就是一百两拿出来也难。”
谢晚凝突然喃喃道:“谢晚莺还欠花满楼二百两呢,他们连这都还不上?”
燕玄烨突然讥讽一笑,“若是还得上,也不至于一直拖欠到现在。”
“此次贪污一案,不少人都岌岌自危,安国公求助无门,必然会上门偷偷寻你帮忙,但是最终要如何做,就全凭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