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婆子摇了摇头,“世间毒药不计其数,我怎么可能都知道?再说,这样只害着孩子却害不到大人的毒药实在罕见,简直闻所未闻。”
送走一众郎中和稳婆,谢晚凝扶着肚子,刚走到房门口,便见谢元铮坐在地上,趴在床边,拽着柳思思的一只手,轻轻摩挲着。
“哥哥,我有话要跟你说。”
谢元铮看了眼依旧双目紧闭的柳思思,这才站起身。
无论是那么时候,什么境况,只要谢晚凝说,他就会照做。
这已经成了刻进骨子里的习惯,也是他被长期训练的结果。
“哥哥,我已经向那稳婆口中问出,嫂嫂是中了毒。”
“中毒?”
“是,嫂嫂在京城可有什么仇家?或者与旁的什么人发生过口角?”谢晚凝盘问着。
谢元铮摇了摇头,“她此前从来没来过京城,根本没有认识的人,为了养胎,平日里甚至基本都不会出门,只有我陪着的时候才会去街上转转,或是去你那儿。”
“那哥哥可有树敌?会不会是……”
“朝堂上的事,若真有对我不满,直接在皇上面前就参我一本了,根本用不着将手伸到我的后院中来。”
既然不是哥哥的敌人,柳思思在京城也没有别的认识的人,她自己那么珍视这个孩子,也不可能是她自己给自己下毒,那究竟会是谁给她下的毒呢?
不对,她在京城有认识的人!
“谢晚莺!”谢晚凝的目光冷得像是数九寒冬。
“什么……”谢元铮还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
谢晚凝直接挑明道:“哥哥聪慧机警,应该不会不知道嫂嫂一开始是谁派来的,又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接近你的。”
谢元铮闻言,惭愧得低下了头,喃喃道:“对不起。”
对不起,明知道你与谢晚莺不对付,却还是容忍她插了一个眼线在他的身边。
怪他太过自私,偏执地想要把思思留在自己的身边,所以这才一直流连在外,不敢让她接近你。
“她说她悔过了。”谢元铮又道。
谢晚凝沉了沉气,“哥哥不必向我道歉,我知道哥哥疼爱我,可是哥哥也有自己的人生要过,没必要事事都以我为先,只不过,柳思思与谢晚莺有主仆情分,到底是个隐患,我这才那么多次反对哥哥与她亲近。”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哥哥无论做什么,都是晚凝的哥哥,是晚凝唯一认可的兄长,是晚凝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谢元铮抿了抿唇,难掩心中苦涩。
“先前我也问过嫂嫂,她向我保证过不会再为谢晚莺做事了,可是那么多年的主仆情分也不是说断就能断的,倘若谢晚莺以此为由头,邀嫂嫂,你猜嫂嫂会不会赴约?”
谢晚凝继续道:“谢晚莺向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原本跟在她身边的忠心下属,突然背叛她,我可不相信她会大度地放人,相反,她一定会报复。”
“嫂嫂有多么重视这个孩子,我们都知道,谢晚莺应该就是拿捏住了这一点,所以才下此毒药,想要惩罚嫂嫂对她的背叛。”
谢元铮听得额头上,青筋凸暴,咬牙切齿道:“我这就去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