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的表情有一丝僵硬,但很快又谄媚地笑起来。
现如今,这京城谁还不知道他家二小姐嫁了燕侯,一下子飞上枝头成了凤凰?
哪怕哪一天国公府没落了,这二小姐都能屹立不倒。
小厮也是府里的老人了,知道这二小姐与大小姐之间的恩恩怨怨,当即就想表表忠心,刚想说出谢晚莺的下落,余光便瞥见了大公子的衣角。
“这……小的就是个看门的,不知大小姐的去向。”
他话音刚落,谢元钧便有些失魂落魄的出现,“晚凝,你怎么来了?”
谢晚凝眼底划过一抹哀痛,如果不是因为救谢元钧,小玲也不会死。
她对谢元钧是有恨的。
所以都不用正眼去看他。
“谢晚莺在哪?”她还是这句话。
谢元钧双手抓着谢晚凝的手臂,“晚莺又做什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谢晚凝冷笑一声,“无论她做出再狠毒的事情,恐怕在你心中都只是误会吧。”
“我……”谢元铮垂下头,小玲因他而死,他本已经没有脸面再去见谢晚凝,只是她此番来是冲着晚莺。
他不能不管晚莺。
“晚莺的脸已经毁了,许久都不曾出门,所以我这才觉得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谢晚凝脊背笔挺,“我来只说是要找谢晚莺,半点没提为何要来,你却直接问我是不是谢晚莺又做了什么事儿——”
“其实你自己心里已经清楚了不是吗?”
“正是你知道谢晚莺做得出来这些狠毒的事儿,所以才会这么说。”
“明知道她犯了错,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包庇,你果然是她的好兄长!”
谢元钧很想为自己辩解,但又无从说起,半晌才憋出来一句,“晚凝,我也是你的兄长……”
谢晚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的兄长?我的兄长可不会纵容外人伤我辱我,我只有神武大将军这一个兄长。”
“晚凝,你别这样,我心里也怪难受的。”谢元钧眉头紧皱,眼底全是落寞与伤痛。
“别把自己说得像是受害者,哪怕有一次你能施以援手,不包庇谢晚莺,我都会记得你的数次雪中送炭。”
“从前我总觉得感激,但现在我想明白了。”
“你不配!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谢晚凝咬牙切齿道,眼睛死死地盯住谢元钧的脸。
而后在他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时,抬步离开。
既然他说谢晚莺今日来都不怎么出府,那她一定在她自己的院子里。
这条路,她再熟悉不过了。
年幼时的每个冬天,她几乎都要天天踏上这条路,来到谢晚莺的院子,在她的安排下,帮她浣洗衣物。
数九寒冬,手上全是冻疮,可即便这样也不能停。
“你怎么来了?”
兴许是有人先一步给谢晚莺通风报信,她气冲冲地便要往外走,恰巧与谢晚凝在院门口碰上。
“我为什么会来,你不是应该心里有数吗?”谢晚凝的语速很慢,却字字掷地有声。
谢晚莺上次在花满楼磕到的伤,如今只在额头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
她眼神飘忽了下,“我最近都安安生生地待在府中,你别来给我找麻烦,随便安些莫须有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