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那泪珠如珠串般不听滚落,双唇发颤,瞬间泣不成声。
悲到极处,他连说话的能力都没有。
就是不甘心。
他明白的,就算皇位给了他,也不可能是如今这模样,将会被嚣张的乌蛮铁蹄踏碎。
再往前了想,他被重病的父皇叫到床前,问他敢不敢做这个太子,如果他不顾门外的云姜点头说敢,或许也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先帝不一定保不住自己,只是他自己害怕而已。
但那又如何,他要死了。
举起酒杯,对着门外日轮,明亮的阳光是再也不能见到第二次了。
他心说:要是能有下一世,再也不要生在帝王家了。
回到停凰宫,小汪正陪着陆沅玩,愿意洗澡的大狼获得了进入停凰宫的机会。
“去,再捡。”陆沅将手中的球往外一扔。
矫健的身影来回跑动,将她丢出去的球捡回来,吐舌头甩尾巴,把球扔在脚下示意再来。
顶着精明的脸,做出这蠢萌的姿态,引来陆沅笑声连连。
陆沅拿起球笑道:“那就再来一次。”
反正地方宽敞,任它来回跑动,不至于拘束了它。
把手中的球给扔了出去,身后一沉,一具温热的躯体抱住了她。
同时那缥缈的新雪覆木香将她包裹住,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的人是谁。
陆沅侧过脸,亲她一下:“回来啦?”
云姜把脸埋在她肩颈处,嗅着那叫人安心的柑橘香:“嗯,回来了。”
有云姜来了,陆沅就不跟小汪一块玩了,挥挥手让它自个玩去。
摸着她环在身前的手背,絮絮叨叨的说起今晚吃什么,还说昨晚上的一道桂花鸭好吃,想再吃一次。
云姜就说:“那就通知膳房再做一次。”
“可是连吃两天同一道菜不好,景都的鸭子都会涨价,到时候千金难求。”陆沅身体往后靠,仰头道。
话说的夸张,实际上并不夸张,如果被民间知道皇帝爱吃啥,那肯定会跟着模仿。
吃的人多了,价格肯定会上涨,那朝中的老太老头肯定会排着队劝谏她要节制啊陛下,不能上行下效啊陛下。
光是想想,云姜头都痛了。
云姜说:“既然宫里不能吃,那我们出宫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