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本座将它毁了……也换不来多一眼的关注。
江丛靡没撤了。
“好…好啊。”
墨瞳中的微弱光芒彻底化为一滩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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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一方天地内。
混在嚎啕大哭的人群外围有一抹白色的身影,少年表情平淡,神色漠然,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几个人的身上分别扛着锄头,一铲一铲地将刚刨开不就的土埋回坑里。泥土砸在黄木棺材上的声音成奏出最后的送行之曲。
“天道不公,天道不公啊!”
妇人哭倒在地,指着上天激忿填膺,凄惨的声音喊住了少年离开的脚步。
“母亲。”
“你别管。你父亲一生积德行善、布施灾民,从没做过一件伤天害理的事情,可结果呢!被贼人乱刀砍死曝尸荒野,若非有旧识发觉去报了官,你父亲就……”
“苍天那,为何如此无情!”
哭声悲怆,怨愤冲天。
少年回头多看了一眼,最终沉默离去。
原来所有人都说天道无情。
云知染回顾往来过去,忽然觉得大家说得很对。
这些日子云知染跟进着许多人的一生,酸甜苦辣的场景他都见过,却完全无法感同身受到哪怕一丝的动容。
审判千奇百怪的人生时,他从不会感觉哪件事值得什么样的评价,没有震撼,也没有任何惋惜和哀叹,因为所有的事情对他而言都平淡无奇。
既然发生就是合理的,只要合理就不足为奇。
但是总会有特例的。
他为江丛靡的过往经历叹息过一次,在无意识的情况下。
或许是那段时间里只有江丛靡一个人,又或许是他命运线的转变太过曲折,引起了云知染多一眼的关注。
这么想来,好像江丛靡原本就是不一样的。
云知染崎岖黄土地的旁边找了块大石头坐好,修长的双腿腾空晃荡了两下。
从上界离开后,云知染来到了人间。
他根据记忆找到了江丛靡曾经去过的地方,宫殿酒楼,田园山间,云知染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人,不可胜计的波折人生。
只有付出真情实感的对象才会产生鲜活的情绪波动,不由自主。
云知染没有资格突然出现在他人的世界里,接着凭空消失,那是不负责,也是一种失职,因而大部分时间云知染只选择作为一个不可见的灵体。
可仅有一次,云知染体验了一回身不由己的冲动。
那是位中年人。
男人不缺财富,儿女满堂,有田有地家庭和睦,对比其他人足够用生活幸福美满来形容。
可惜的是男人的妻子因疾病亡故,如云知染意料之内,男人在家人面前强装冷静,唯独剩下自己是悲痛到不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