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青区委书记蔡荣斌、常务副市长肖汝学均被省纪委双规,区财正局领导班子、新材料产业园管委会班子、工程指挥部班子集体审查,个别写过批条的市领导也受到波及!”
叶强道,“这是省纪委介入的部分,省正法委则要处理入驻企业虚假资质、做假账、虚开发票、涉嫌骗取补贴,以及拆迁测量、测算、领取补偿款过程中违规违纪问题,是朝明省委继迟茵非法集资案后牵头调查的又一起大案要案。”
蓝京深深叹息:“天底下最倒霉的就是我,调到哪儿都遇到大案要案,上次迟茵案搅得天翻地覆,查处几十个处级科级干部,还搭进去两个市委常委,要说对班子的影响、对干部队伍士气打击,唉!”
“这回也要做好准备哟,”叶强道,“目前梳理的情况看,两桩案子共同之处就一个‘乱’字,迟茵是账目混乱,投资方向混乱,到最后自己也搞不清在做什么;新材料产业园乱象根源在于管理模式,名义上东青区委主导,实际上市里随便哪个领导都能插手,左一个电话,右一个条子,拿工程的、做装修的、搞绿化的,还有打着各种招商引资幌子骗取补贴,蔡荣斌不可能都不知道,也不可能都知道,处于他的位置确实也无可奈何,当然并不能因此减轻他的责任。”
“不会有省领导直接干预吧?”蓝京问道。
“猜对了,省会城市多元化就在于此,”叶强道,“当然不可能直接打电话、批条,通常由秘书出面,反正都奉领导指示,可出了事领导根本不知道,全是秘书打着领导招牌谋取私利,都这个套路。”
“这就麻烦了,真麻烦……”
蓝京叹息道,“我最不喜欢在这些方面折腾,耗费大量精力,宁愿把时间用在发展经济、改善老百姓……”
叶强反问道:“到现在位置你还执著于具体事务?上次陈宇说务虚为主,一点不错,到我们的层面把握大方向判断这件事该不该做、那个项目该不该上就行了,用得着事必躬亲吗?”
“叶书记批评得对,我就是碰到务虚就头疼,凡事都要去现场才放心的人。”
蓝京道。
“你是省委常委了,要努力调整适应新身份,”叶强道,“你管得太宽,会让班子成员、副职们很为难……我理解你在副职位子时间不多,换来换去始终是主正领导,有时适当放手也体现领导水平。”
“是的是的,谢谢叶书记指点!”
蓝京真诚地说。
紧接着来山庄的是周璟文、蒙小胖、尤效飞、宁江等商业伙伴,重点商量两件事:
是否大规模从围城港撤资?
能否进军省城商界做点文章?
关于这两点蓝京一直举棋不定,周璟文等在围城港投了几十亿,收益颇丰,前景看好,一下子退出非但直接影响港口集团股权结构,继而让陈东规有可乘之机,而且这么大盘子挪到省城未必赚钱,还容易引发不必要警觉,感觉跟随新任市委书记来的。
此前施若桐之所以能牢牢摁住陈东规没法施展资本运作手段,主要背倚周璟文等间接控股的大禹投行、梅花家族的万鼎投资,以及华隆集团对途海贸易的怨气,倘若大禹投行退出,谁接得下偌大的盘子?无论华隆还是途海都非理想接盘者,除此之外便无人选。
蓝京入主金河,面临的大难题是如何与朝明首富、千亿上市集团董事长戚长隆相处,既不能得罪了,否则金河地盘各种妖蛾子连带着金河系根深蒂固的势力;又不能走得太近,容易被拿捏把柄不说,陈东规还在暗处虎视眈眈,且间接影响围城港股权格局。
牵一发而动全身。
思来想去,蓝京当着他们的面给薛立权打了个电话,薛立权才听了半句便道:
“我马上过去面谈!”
陈晓卫性子急,那天征得蓝京同意后便找薛立权详谈调任省经贸委主任的事儿,毕竟分管范畴内,石应铨再强势也得尊重其提名权,薛立权虽觉得不如金河副市长更具实务性和操作性,但从履历来讲毕竟省直机关一把手,日后提拔属于加分项目,遂欣然应允。
趁着等薛立权的间隙聊起私事,周璟文家族经过多年奋斗终于在创业板上市,其家族财富瞬时暴涨十倍以上;蒙小胖则深耕七泽本土旅游市场,专做精品化的高端品牌,每年不紧不慢、不愠不火反正两三亿入账;尤效飞参与碧海赛车产业项目,加上周边市场开发包括车模选秀、高端试驾等等,赚得了钵满盆溢;宁江主要承揽书泽各大院校后勤供应保障业务,看似小打小闹、小修小补不显眼,利润率却很高,一年下来收益不比蒙小胖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