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越继续来来回回地搬东西,外头的风越刮越烈,撞到洞壁变做此起彼伏的呜咽声。
林秋葵犯着困,迷迷糊糊再钻进?被子里睡。
半梦半醒间?,一道浅影落下来,好像有人在亲吻她的额头。
很淡,很梦幻的触感,温柔得让人几欲落泪。
然而她挣扎着掀起眼时,入目原始而苍凉的洞空空荡荡,并没有祁越的踪影。他不在。
欣然抬起的长睫终又?怅然地垂下,她无所?事事地趴了好一阵子,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就扒拉过床边几袋沉甸甸的东西,开始收拾行李。
“牙膏。”
“牙刷。”
“杯子。”
“……刘海卷?”
她特别仔细地触摸每一样东西,利用形状和触感细节猜测手里的物件名称。
有时摸得太快,放下就忘,还得折回去重新感觉一遍;有时实在摸不出来,她停下来,眉眼微微皱着,显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被难住的表情。
这是?一个很好打发?时间?的游戏,她自己玩着,自言自语,说不上多喜欢,左右不算讨厌。
也是?经过这个无聊的小游戏,祁越止步看?了两眼,隐隐发?觉林秋葵变得比以前更外放,也更笨重,就像被冻住的思维跟不上身体速度。
——你怎么了?
他应该问的。
他仍旧没问。
“这是?香水吗?祁越。”
她叫他的名字,把难以分?辨的东西递给他。
她从?来没有这样依赖过他,信任他,需要?他,但他面对?面长久地凝视她时,她是?看?不见的。
她看?不到,他不出声。他们之间?突然降临的疾病与沉默,像桥也像墙,让他们忽远又?忽近。
“——知道了。这是?香水。”
造型别致的香水瓶、猫铃铛、蝴蝶发?卡、遮阳帽……不知道祁越从?哪里收刮到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不过林秋葵渐渐找到规律。
假设她问一个东西是?不是?a,是?的话,祁越没反应,不是?直接抽走。她问一个东西是?a还是?b,他屈指敲一下附近的岩石,代表a,两下代表b。要?是?一个都不敲,说明?这样东西既不是?a也不是?b。
当然还有一种隐藏的可能性,那就是?祁越也没见过、说不准她拿着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毕竟他在正?常人类社会生存的经验也不多。
祁越搬完东西,转咣咣当当砸东西。
起初林秋葵猜不透他在做什么,直到玩腻猜东西的游戏,她扶着石头起来,脚边链条叮叮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