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旦死魂灵重新现身,她的目的也同样达成了一半。
这就是你为死魂灵写下的剧本。
而你之所以挑中了我,也是因为你在调查之后,发现了我与港口黑手党的人有所联系,而不管我的结果是活下来还是死掉,都同样会将你的计划推动一大步。
所以事情就是这样的了。我说得对么,格温多琳·黎曼小姐?”
太宰治正坐在椅子上。
带着靠背的椅子被摆放在一片废墟之上,周围到处都是破败的瓦砾,地面看上去很不平整,四条腿的椅子似乎也有些歪斜,但太宰治却坐得很平稳,身上的衣着也勉强整洁。
他身上还穿着那件西海晴斗曾经见过的黑色大衣,因为高度的缘故衣角自然垂落在地面,因此沾上了不少的灰尘,似乎还有一些其他的痕迹,旁边则是散落了一地、沾满了黑褐色和灰色痕迹的登山绳。
然而此时没人有空注意到这些微末的东西。
黑色微卷发的少年双腿乖巧地并拢,一本略有些厚重的书籍摆放在他的腿上,他垂下眸子,像是在专注地看着书中的内容,还在不急不缓地将柔软的纸页翻过下一页。他口中说话的语调平淡至极、也平稳至极,从头到尾都没有变过一星半点。
那件黑色大衣穿在他身上显得略有些宽大,将他本人衬托得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按照年龄来说,也的确是这样——他目前只有14岁,距离成年的确还有很久,脸颊上的婴儿肥甚至才刚消下去不久。
但只要看一眼他的眼神,就不会再有人会有这样的想法——那双鸢色的眼眸像是处于中心的漩涡、像是快要湮灭的黑洞,能将人的所有思绪想法全都绞死在里面。
太宰治看向正坐在他对面,他所询问的对象。
格温多琳·黎曼。
“按照你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现在死魂灵以及异能特务科的人,应该都已经到了呢。”
黑发的女性与他一样坐在椅子上。
典型的西方人长相,鼻梁高挺、轮廓深邃,只是脸色看上去很是苍白虚弱毫无血色,像是快要晕倒了一样。棕色的眼眸半合着,长发散乱,头发末端黑色的染发剂颜色褪掉了一半,形成了黑色与金色斑驳交织的丑陋颜色,脸颊与鬓角的边缘处还残留有易容面具的痕迹。
和太宰治坐姿端正的模样不同,那位女性看上去几乎是瘫倒在了椅子上,身上破破烂烂的黑色宽大外套几乎将她的上半身全都埋在了里面。
被她此时正用手捂住的右腰处还有一个被子弹洞穿的痕迹,不知道已经出现了多久,现在还有新鲜的血液在不断地从伤口处涌出,从她手指的缝隙间滴落到地面上,形成了一个还在扩大的圆形。
在听到太宰治的询问后,她正吃力地抬起头,身体下意识地抖了一下——像是在害怕他一样。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昏暗中传来嘶哑的女声,音量低到几不可闻。
“不否认的话,我就当小姐你都承认了。”
太宰治微微笑着合上手中的书。封面上《无名蜡像馆》的字样在昏暗的空间内格外清晰。
“如果我告诉你说,死魂灵与望月久留美,并不是同一人呢?”
“不……可能。”格温多琳挣扎的动作幅度明显大了一些,对着太宰治嘶吼着,表情都变得狰狞了起来:“他就是、死魂灵!”
“我看到了那些,讯息的,绝不会、认错!”她的眼神固执得可怕,带着深不可见的怨毒:“那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