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似虞身上很冰。
他掀起眼帘,口中念出移山填海
阵的阵术。
路和风却紧抓着对方不放,想起昨夜开枢星君教授自己的移山填海阵,也学着燕似虞快速复述了一遍移山填海阵的阵术。
两人一前一后念完阵术,一道裂口从燕似虞的掌中生长开,燕似虞道:“看样子,是我成功了。”
路和风掌中没有裂口出现,他见燕似虞将那人推入移山填海阵中,情急之下,竟然直直地伸手过去,手臂探入移山填海阵的裂缝时,路和风面上的血色疾速褪去,额上浮现薄薄的冷汗,他咬紧牙关,却没能忍住,泄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燕似虞没想到他竟然为了救人做到这种地步,眸光闪烁了一下,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路和风口吐鲜血,被击飞出去。他伸入移山填海阵的左臂自然垂在身侧,一道血迹从手背上流了下来,滴在石砖地面上,很显然,他没能将那人拉回来。
路和风喘了口气:“他没死,我在你的……”
他皱了一下眉,似乎被剧烈的疼痛硬生生堵住了咽喉,深呼了一口,保持冷静说:“我在你的阵法中也用了移山填海阵。他不会直接被阵法碾成粉末。”
当然,路和风也不知道在阵法中施展另一个阵法会发生什么,更何况他的阵法还只是半吊子。可这时,他看见燕似虞勾起的嘴角。
“你笑什么?”
燕似虞慢条斯理使用了一个净身术,将手掌上残留的液体弄干净:“我笑,冷开枢虽然教了你阵法,却没料到你的
徐州云顶城。
一顶仙阁蓬壶化作的画舫从河面上缓缓驶过,画舫上张灯结彩,雕梁画栋。船舷上聚集着三三两两的舞修,踏浪起舞,笙歌鼎沸,花雨阵阵。
一位剑修登上船头,他穿着一身天青色的长袍,腰封紧紧贴在劲瘦的腰间,显得整个人长身玉立。
剑修腰间只悬挂着一把细长的佩剑,引人注意的是,这位剑修五官十分俊美,并且带着一股独有的锋锐之感,就算是立在美女如云的蓬莱仙阁中,也叫人移不开视线。
周围的舞修打趣他:“无涯弟弟,你一个剑修长这么好看做什么?把我们风头都抢走了。”
许无涯笑道:“姐姐,此话怎讲?”
他一笑起来,岸上便响起此起彼伏的嘘声,一枝淡粉色的桃花从天而降,落到许无涯怀中,他捻起花枝,正想询问谁抛来的花,却不想从画舫外跑来无数桃花枝,一时间花落如雨,香风四溢。
许无涯怀中抱着一大捧花,发顶与肩臂上还残留着花瓣,脚下到处都是花枝,堆成一座小丘,眼见孙凌风从室内出来,他慌张求救:“仙君!这是什么意思?”
孙凌风一脸好笑,抱臂不动:“看不出来,你这罗浮山的剑修还挺受欢迎。”
两岸还在抛来鲜花,孙凌风道:“你可知还有谁受到过这种待遇?”
许无涯茫然摇头。
有一位舞修笑吟吟地说:“共有四人受过花雨。其中一位,是我们凌风仙君,另一位是雨花寺的玄生大师,至于最后这两位,”四周响起银铃般的笑声,那舞修面色微红,“是你们罗浮山宗的剑尊与首席弟子——开枢星君与饮风明君。”
许无涯无言,师尊和大师兄一道,这花雨无论如何都是落不到两人身上的。
事实也如他猜测的那般。
“不过剑尊一贯冷峻,花雨还未至他们身边便被剑意搅成碎片,飘落河中了,唉!也不知谁能入剑尊的眼。”
“况且就算剑尊不收花,他的弟子饮风明君收了花也好呀!没想到剑尊是个不解风情的,连抛给弟子的花也震飞了。你们说,哪有这样的人?自己不近人情,连门下弟子都不准谈情说爱!”
许无涯心道,那可不,你们当着剑尊的面把花抛给他的心上人,他没把你本人震飞已经算仁至义尽了。
结果那舞修接着说:“不过!剑尊把抛来的花枝震飞后,他的弟子便一挑长剑,从船上一跃而下,随后踏浪而行,手中长剑剑光濯濯,在众目睽睽下,饮风明君将河岸上斜逸出的桃花枝
削成数段,剑挑花枝,揽花入怀!那么一大捧花!你们知道他最后送给了谁了吗?”
舞修们纷纷摇头。
“他全部送给了剑尊!并且,剑尊收下了!”
有人感慨:“这两位的师徒情谊,当真感人至深。”
许无涯:“……”
谈话时,画舫路过一片宽阔的水域,河面上漂浮着梭形飞鱼舟,许无涯认出那些渔舟同自己小时候藏匿的飞鱼舟模样相似,却足足大了两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