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禅大师……”管家还想再劝,忘禅已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
管家只好抹着汗回头去找景伏城,将那些话全部如数转告。
景伏城黑着脸,“撕拉”一声,那本被他装模作样看了好久的书也被扯成了两半,稀里哗啦,跟他此刻的心情一样糟糕。
“好,住!让他去住!我看他这住惯了绸缎如锦的人,如何去习惯那粗布麻衣!”景伏城虽嘴上不饶人,眼神却依然望着马车离开的方向,眼底尽是不舍。
马车悠悠在城南的一处小院儿停下。
地方不大,但足够遮风挡雨。由于年久未有人居住,连门上都布满了蛛网,看上去和城隍庙倒是没什么两样。不过收拾干净了,在忘禅看来倒也很是不错了。
这院子是从前秦持玉的产业,忘禅出家后便闲置不管了,有很多年老失修的地方,三人刚一进去,便发现屋顶破了个大洞,还需修葺。
这一路,忘禅都一言不发,此刻才开始吩咐勤亦和勤非两人打扫房间,忘禅也一捞长袖开始干活。
等东西都清理得差不多了,已是傍晚。勤亦方才出去买的几个馒头,一份青菜摆在桌上,与前段时日换着花样做出来的什么翡翠豆腐汤、金针玉蘑菇有着天壤之别,看上去便觉得难以下噎,跟吃糠咽菜似的。
勤非难免嘟囔:“唉,这不是给自己找罪受吗……”
如此,忘禅终是搁了筷子,脸色微沉了几分:“勤非,右侧小隔间我已放好蒲团,今日晚膳你别用了,跪跪佛祖,好好自省一番。你师父没来得及教你的,我这个师叔越俎代庖一番,总要让你晓得什么事该做,什么事做不得。”
勤非捏着筷子道:“我说的是实话,怎还不让人讲了?”
“你若想还俗,我却是定不了的。”忘禅盯着碗中碎粥,道,“待你师父出了关,你再亲口告知他。在此之前,出家人的规矩你得守,静心清心,戒骄戒躁,四大皆空,这几个字,你得刻在你的心中。”
忘禅没再给勤非说话的机会,只挥了挥手:“去吧。”
勤非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的往外去了。
勤亦还想替他说说话:“师父,勤非其实只是被乱花迷了眼,心里头还是……”
“吃饭吧。”忘禅心中叹息一声,道,“还是你也想去陪陪他?”
勤亦这才闭了嘴。
勤非在佛前跪了一整夜,忘禅喝醉
屋顶的瓦缺了好几匹,忘禅这头刚吩咐了勤亦去买,转背便看到院中的那石桌上多了一木箱的瓦,还都是质量上乘的。
勤亦收拾了东西打算出门,忘禅拦住他:“你出去时顺便将这箱子东西还给门口的人。”
“这……”勤亦眼露疑惑,“这是哪儿来的?”
忘禅没说,从他搬进这屋子那天开始,就察觉到门口老有人鬼鬼祟祟的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