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竹说罢,躬身拱手,“金竹今日闯入公审堂,实为不该,但却是因着与唐家有不可割舍的牵绊,而必须说几句话。如今,话已讲明,诸位,告辞了。”
金竹说完,转身大步离去!
薛正峰呆呆的看着他家小舅子就这么的走了?啊?走了?
一旁的金雪兰却是心头松了口气,她不愿三郎留在此处,三郎本来就已经够招人眼了,虽然来的时候做了伪装,但是,还是快点离开吧,这会儿的这个地方,龙蛇混杂,都不知道混杂了多少势力!
而此时,沉默安静的高阶上,沙哑苍老的声音响起,“天一阁轮值阁员何在!”
崔副相上前,恭敬跪下,“臣崔云善在此!”
“待结束揽月馆一案后,公审唐家血案,由你和于世琮负责!一盏茶后开始!”
“是!臣遵旨!”
七日后,金陵郊区,茶庄。
金雪兰慢步而来,穿过回廊,身后跟着的薛正峰碎碎念着,“哎呦,夫人,您就跟我一起回去嘛。你知道的,母亲最喜欢你了,你在,母亲肯定不会罚我跪那么多天,哎呦,夫人哦……”
金雪兰无奈的侧头看向薛正峰,却对上了薛正峰傻傻的笑容,“待我与三郎说明。”
“好好好好……”薛正峰忙应着,嘿嘿傻笑的扶着金雪兰朝前走去。
待进了前堂中庭的花厅,就见坐在花厅软榻上的青色袍服的少年,面容精致,左侧眉眼一朵半绽开的花纹,眉眼一片慵懒散漫,气息却是明朗干净得很,歪躺着,翘着二郎腿,散漫极了,哪有那天公审台上高谈阔论的端正模样?
金雪兰心头有着一丝无奈,脸上的笑容却是淡淡的,透着温柔宠溺,“三郎,今日可好?”
金竹见金雪兰和自家姐夫薛正峰联袂而来,就稍微坐直一点,笑嘻嘻的开口,“我很好,没事呢,姐姐别担心,我这里有张神医在呢!”
昨晚他还是发烧了,那日从金陵公审台回来后,当天晚上他就发烧了,然后又被那老头拉进梦境,老头很严肃的跟他说,这个世界有不对劲的地方,让他千万小心!又反复强调必须离佑安一点,越远越好……唉,烦死了。
之后,他就断断续续的发烧,还好烧的不高,就是比较麻烦,张神医天天都要给他把脉,针灸,药茶又多了两种,苦死他了!
金雪兰见金竹神色还不错,虽然脸色苍白了点,但她去问过张神医了,张神医说还可以,就是要多休息。只是三郎心里有事……
“那就好,你别太忙了,佑安那里你也别担心,我这两天就赶回漠州去,不管怎样都会给你打听清楚,给你回个信。”金雪兰柔声说着。
“对!没事的!我看唐门那边也平静得很,红衣说虽然没有他们家主子的消息,但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哎,这句话以前可是你在八卦小报里说的!”薛正峰也忙开口劝慰。
金竹笑了笑,点头,“嗯,我知道,姐姐姐夫放心,对了,刘淑兰的事怎么样了?”
“她已经安葬在了金陵郊区的百木园中,是咱家建的陵园,位置选好了,就在茶花旁。她的弟弟也已经入了我们金陵骊山私塾,继续修习琴道,揽月馆那边也已经整顿好了,也交代了,务必要多去看看刘淑兰的弟弟,那位临聘的管事说愿意负责照顾刘淑兰弟弟的起居。其实,刘淑兰的弟弟也挺能干的,日常起居都可以自己料理,只是出行不便而已。”金雪兰一边轻声说着,一边挪过糕点,示意金竹吃一些。
金竹吃不下,但瞅着自家二姐姐的担忧模样,就笑笑拿起一块慢慢的吃着。
“来福叔和那安安已经离开金陵了吗?”薛正峰带着几分关切的问着。
“没那么快,安安的伤,张神医说了,得再好好养一阵子。不然以后会落下病根的。”金竹含糊不清的说着。
“唉……吓死我了真是!你也不事先给我透个底!”薛正峰埋怨着。
——想起那天,赵景流给他和夫人挡了那一刀,整个人躺在血泊之中,真是让他心头窒闷死了!
万万没想到,有点傻的赵景流居然会给他们挡了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