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那是有苦衷的!”
郑袖满面泪痕,极力辩驳:“嫂嫂你想,将?军他从小便没了母亲,又被扔到辽北大营那种冰天雪地的地方,他心?若不狠,怎能存活下来?建功立业?我相信,他身边只是少了一个知冷热的人,只要有一个人出现?,能够真心?待他,对他好,教他如何和善待人,他一定能够弃恶从善,成为一个正常温暖的人!”
贺兰香只想笑。
她在金殿里对谢折短暂生出的占有欲与不甘心?仿佛过?眼烟云,秋夜晚风一吹便散个干净,躁动的涟漪消失,心?境平如湖面。
“你认为,你会是那个人?”她问郑袖,口吻似笑非笑,带这些不易察觉的讥讽。
郑袖咬唇不答,沉默承认。
贺兰香看着她的模样,沉吟一二,果决应下,“好,那我就帮你一把。”
郑袖泪水凝住,没想到她会这么干脆,当即磕头道谢。
贺兰香将?人扶起,喟叹道:“要谢就谢你自己吧,还?不是我被你的真心?所打动了。”
还?不是被她的愚蠢所打动了。
贺兰香想到郑袖会想要依附谢折,但真没想到郑袖会想要感化谢折。
人若真那么想做救世主,还?不如去街上找条流浪的狗养养。
她很喜欢郑袖这种对她没有丝毫威胁,满脑子装满蠢念头的头脑。
“放心?,好妹妹,”贺兰香轻拍着郑袖的后背,柔声道,“我会费尽心?思,在他面前说尽你的好话,劝他接受陛下的赐婚。”
“嫂嫂……”郑袖泣不成声,对贺兰香的感激难以?言喻。
半晌过?去,贺兰香送走了郑袖,自己也心?满意足地打算回去。
途经假山下,正要拐弯,她一步迈出,冷不丁便撞上堵坚硬的胸膛。
谢折冷着双黑眸,手里拎了壶稍微冷却的热茶,气势威严,浑身洋溢强如神佛般的杀气,逼近她道:“我生性冷淡?”
贺兰香吞了下喉咙,没想到这都能被他捉个现?行,分明说这话时十分理直气壮,但等话从谢折嘴里重复出来?,她就有点莫名心?虚,好像做了什?么违心?之事。
她闪躲着目光,刻意不去看谢折,步伐后退上一步。
谢折长?腿迈开,再度逼近她,目不转睛盯她,“我脾气残暴?”
贺兰香再退,试图启唇,却又回答不出。
谢折继续逼近她,问:“我毫无人性?你还?要费尽心?思,撮合我与其他女子成亲?”
贺兰香退无可退,干脆强作?镇定地抬起头,看着谢折冷笑道:“没错,话的确是我说的,反正你总要成亲,不是这个,也会是别?个,那还?不如是这个。”
谢折哦了声,十分会意的样子,看着她的眼睛,语气沉寂地道:“如此说来?,你当真愿意我与别?的女子成亲?”
贺兰香笑了,毫不犹豫,“那是当然。”
“愿意我与别?的女子在榻上翻云覆雨,就像和你一样?”谢折嗓音低下,声线夹杂别?有用心?的试探蛊惑。
贺兰香愣了一下,心?头如被尖针狠扎,却硬着心?肠笑道:“夫妻之礼乃天理伦常,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