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名声他也听说过,不仅仅为官清廉,施政有方,辽国治下的汉人百姓能够以极低的赋税过着相当安逸的生活,也多亏了他经常劝说耶律宗真父子减免百姓赋税。
也就是每年萧太后生辰的时候,宋国会以皇室岁聘祝贺送一点。
赵骏曾经嘲讽宋真宗赵恒,说澶州之战宋国打赢了,却签订了丧权辱国的条件,每年要给辽国那么多钱,实在是丢脸。
因此当地百姓极为恐惧,害怕宋军重操旧事,不得不逃离家乡。
老范都乐了,笑道:“此战辽国大败,真的应该还要求大宋纳岁币吗?大宋不让辽国纳岁币就不错了。”
只有这种平淡的语气,才能让人感觉到对方只是在陈述一句事实,而不是什么威胁、恫吓。
可没有办法。
古人很早就认识到,同等级别的国家之间的战争,从来都是拼国力。
为此辽国很多大臣都劝耶律宗真迎回母后,为的就是“中国岁聘之利”。
显然张俭的意思很简单。
范阳城内,望着苍茫辽阔的北方土地,老范心中虽然兴奋于自己收复汉土,但看着最新送过来的文书,还是有些惆怅。
辽国要是立即发动进攻,与宋国玩命,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只能龟缩回河北,凭借着河北的层层堡垒,抵御敌寇的入侵。
能是什么呢?
打仗打的是国力,拼的是民生啊。
“老夫相信大宋是最后的胜利者。”
史料记载,辽宋建交一百多年,宋遣辽使节共680人次,辽遣宋671人次。
的确让范仲淹感觉到为难。
因为此时宋朝后方的国库压力也已经非常大了,在老范打保塞之战前,就已经收到了政制院的要求,希望他如果有机会的话,就一定要速战速决,不要继续拖下去。
“请!”
因为张俭说道:“你要明白,此战若是取消岁币,我主没有钱粮安抚各部落属国,那么我主在各部落属国的威望将跌至谷底,辽国必然发生内乱,所以还不如拼死一搏。”
张俭轻笑道:“如今大辽与宋国重修旧好,而我们陛下寿诞将近,宋国一来道贺陛下寿诞,二来欢庆于辽宋罢兵,送来寿礼,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嘛。再不济,大不了我主陛下请天后回归,再过一次天后应圣节即可。”
哪怕皮室军能够镇压一时,却镇压不了一世。
张俭摇摇头道:“燕云汉人不会再相信你们,何时你们宋国境内的汉人能活得更好,再来谈这些吧。”
事实上愿意服从调遣的部落往往都是完全臣服于辽国的忠诚部落,否则也不会跟着辽国去打仗。
即便如此,范仲淹也是勃然大怒,将涉事的部队从将领到动手的士兵,全都军法处置,一律死罪不免。
一旦那些从属国和从属部落发现宗主国式微,那么噬主也是必然的事情。
范仲淹笑道:“仲宝公也喝过此茶?”
辽国的体量很大,大到虽然经济远不如宋国,可兵马强悍程度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然也不会压制大宋百年。
张俭笑道:“宋人如何盘剥百姓,你比我更清楚。此番你北上涿州,可见到多少汉人得知宋国来袭,拖家带口,背井离乡,也不愿意生活在宋国治下?”
那是宋国给辽国皇帝庆贺生日的礼品。
所以可以说,张俭哪怕是致仕了,也依旧是辽兴宗的左膀右臂,股肱之臣。地位可能还在一些耶律姓、萧姓的皇亲国戚之上。
我一个月几十万上下,你一个月三百块的,打赢了没赚头,打输了赔光光。
若只是看战事报告,战场变化的宏大叙事或许不会感觉到什么。
张俭回了一礼,笑道:“有劳相公亲自相迎,老夫惭愧。”
甚至皮室军都不一定可靠,因为早在辽圣宗时期,皮室军就已经不止是契丹族,而是各部落遴选的精锐组成。
毕竟对于百姓来说,土地才是根本。在农业社会,没有人愿意抛弃自己吃饭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