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一定有办法恢复,一定可以找到办法。”他爬着站起来扯住廖宁,“太医说的不一定是准的,对不对?”
廖宁不忍地点头:“是,属下会命人遍寻天下名医。”
“对,对,现在就去,邕州回来时太医还说不知道、没办法,不也好了吗,不过是一群庸医罢了,我我去看阿辞,我得先去看阿辞。”
李徐提起步子往门外跑,却因失魂被门槛绊倒整个人摔到了外面。
“殿下!”廖宁和小厮、侍卫急忙过来扶。
“滚!”
众人不敢再上前,李徐爬起来坐在石阶上靠住门板,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人心发毛。
“也好,也好我不敢、不忍的,借了别人的手,如今他还怎么逃得掉?哈哈哈哈哈哈”
眼泪在笑声中砸到地上,参朝的冠帽被摘下扔到远处。
“不知道不就好了吗?”
太心急、太冲动,一步错步步错。
自以为掌控所有,可手中的人与事一边流逝一边又以残酷的方式握紧。
他知道,今天之后一切都将改变,再也无法回头
天下何人可机关算尽?
算尽人事失天助,得天助又漏人事。
皇城的雨连着下了几日,初冬时节,天寒路上泥泞,少有行人。
在一道道更声中天亮起来,但乌云遮日,阴霾仍笼罩着街道门户。
嘉良侯府,照雪堂中,细雨夹着轻声的抽泣。
沈玉秋坐在床边,日日哭夜夜哭,终于哭坏眼睛哭垮身体,要靠汤药吊着才能来一趟。
床上的少年已经昏迷不醒近半月,好在能灌下去续命的药让人挺住。
竹越和婢女跟在近前侍候,每隔两刻钟就要沾水润湿谢辞的嘴唇。
举世无双的面容如今惨白如纸,人消瘦了一圈,不仔细去看甚至难以注意到这人还在呼吸。
“去把今日药拿来吧。”沈玉秋擦干眼泪,将药碗接了过来。
勺子在温好的药中轻轻搅动,舀起半勺先尝了下温度,才送到榻上人口边。
汤药喂一半流出一半,沈玉秋忙放下碗用丝帕将谢辞嘴角的药擦去。
“夫人,要不还是我来喂吧,这样公子喝不进去。”
沈玉秋点点头,只好将药碗还给竹越。
竹越刚接过来注意到榻上的人登时愣住,药碗啪嚓掉在地上摔碎。
“夫人!公子动了!”
沈玉秋瞪大眼睛看向谢辞,胸口因呼吸而有的起伏比刚刚明显不少,睫毛也在微微颤动。
“阿辞?儿啊,你听得到娘说话吗?阿辞?”沈玉秋捂住嘴,眼泪不断滴到手背上,视线虽被泪水模糊,但却不敢眨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