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次有这样的感觉,还是在跟那位程文星医生通电话的时候。
而且严向荣刚开始看见他时的反应也令他很在意,“居然真的”什么?他居然真的来了?
这话说得,仿佛有谁一早就对严向荣说他会过来,并且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不单纯是被看守所的人告知这么简单。
严向荣沉默了一会儿。
他看向侪黎的眼神几经变化,似乎是想要努力做什么,并且已经尽自己所能,却又最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恶果产生。
他从挣扎到痛苦,最后颓然道:“是他告诉我的。”
有一只黑鸟,在今天早上的时候,飞到了他的窗前。
然而这并不是什么浪漫的事,对他来说,这甚至不亚于是乌鸦带来的噩耗。
那只与乌鸦形貌相近的黑鸟站在他的窗台处,隔着冰冷的栅栏,像是人一样探望着他,同时用怪异的语调口吐人言,如预言
()一般告诉了他今天会发生的一切。
“……黑鸟?()”
侪黎不可思议道。
这听起来实在匪夷所思,连一直在一旁听着的詹正青都微微皱眉。
不过他们追寻着的温家都已经足够不合常理了,所以现在也不至于太过惊奇。
可是≈hellip;≈hellip;为什么?
严向荣并非不认得那只黑鸟,在他感受到对方身上那冰冷的死亡气息之时,便对它的身份有了猜测。
一个对他来说,十分可怕的猜测。
严向荣是个孤儿。
他与孤儿院里的其他同伴一样,是被遗弃的,可其他人不知道的是,其实他还有一个姨娘。
从小他就觉得姨娘拥有神奇的力量,因为她每次来看望自己,其他人都毫无察觉。
他不问为什么姨娘要避人耳目,也不问姨娘为什么不带自己离开,他已经很满足,也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有侪黎,还有时不时来看望自己的姨娘,他已经很满足了。
等严向荣慢慢长大,能够离开孤儿院自己营生的时候,他逐渐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姨娘是他母亲的姐姐,她们出身于一个他无法想象的大家族,可是他的母亲被一个男人欺骗了感情,诞下他之后不知所踪。
姨娘说,他母亲死了。
那么他要保护的人便只剩下侪黎。
严向荣分辨不出姨娘与自己母亲的感情到底是好是坏,只知道姨娘看他的时候眼神里似乎带着怀念,又像是带着恨。
在孤儿院的时候,或许是出于怜悯,姨娘把温家的咒术教给了他,本来只是一些入门的基础,怎料他竟极有天赋,仅凭借那一些粗浅的皮毛便将这咒术融会贯通,学得相当不错。
可这些东西根本无法与那位相比。
他能一心二用已是极限,能够掌控超复数的尸傀,甚至能操纵动物尸体的天才,据他所知就只有那一位。
要是≈hellip;≈hellip;要是侪黎被盯上的话,他是无能为力,只能绝望地看着。
严向荣没把所有事情都向侪黎详细说明,他不可能毫无保留的交代一切,只是有选择性地说了个大概,侪黎一下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他被盯上了?
而且还是温家的大boss?
这怎么想都≈hellip;≈hellip;只有可能是温慈啊!
我去,这条鱼这么大??
大白鲨??
严向荣在刚开始看到他时的情绪失控只是一时的,他冷静下来便明白,那位的力量不是他可以阻止的,他就算让温慈赶紧离开也没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