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侍只剩这一个了,还是强弩之末,赵珍侧目看着澜清明显苍白瘦削下来的脸,遗憾地叹口气。侍剑啊,是个好东西,也真是个消耗品。赵珍仰躺着累了,想翻个身。一动,他就觉得手腿都麻木无力,不听使唤。他可过怕了瘫在床上的日子,不禁脸色发沉,“澜清,好了没有?再来一回。”澜清勉为其难地提了口真气,筋脉拧着劲地疼。浑厚的内力从背心穴位滚滚注入,赵珍觉得四肢又暖又舒服,七经八脉都通畅。真是喜欢这种感觉。等他得登大宝,必将宗山上的人全部拘到京城,供他一人享用。“可有万山尊者的消息?”他缓过精神问。幕僚上前,“回殿下,离风口消息传回来了。万山尊者在山里呢,先是拦下了顾夕大人,在山里兜了一天一夜的圈子,后来顾大人回营了,万山尊者却不知所踪……”赵珍皱眉道,“死了?他不是顾夕的师尊吗?顾夕杀了他?再加派人手,去山里搜去。”幕僚有些为难。赵珍手中兵力不多,禁卫营里面派系又多,除了几个死忠于他的统领,其余辖下的人轻易他们不敢调用。现在所用的都是赵珍从前的旧部,零零散散的,不过几万人。拱卫京城犹嫌不足,他们连城外都不敢去,哪里分得出人去山里。“等南边的兵来了,咱们才好动。”一人劝道。赵珍点点头。他的王妃卫昭本家是岭南,她祖父是岭南王。她父兄已经率兵来了,估计还有三四天路程,先头部队就可到了。赵珍冷笑。燕祁的太后已经和他达成了协议,会派重兵至北边境。这下,赵熙就首尾难顾了。赵珍在心里盘算。等他扫清了赵熙,再缓过手收拾残局。忽然背后真气儿一松。他急回头,澜清正直直地向后倒去。“哎?”众人急抢上前去扶住他,只见澜清唇角挂血,脸色苍白如纸,已经昏厥过去。“快,用老参熬汤,吊着他这口气儿。”赵珍变了声音。几个御医早候在外面,急抢进来,把人抬到一边矮榻上去。透过人群,赵珍看见澜清的一只手软软地垂在榻边,没声没息。他的一颗心也一直往下沉。没了澜清,他又瘫了怎么办?赵熙登位时,将宗山的剑侍都纳入到暗卫营。那可都是天阁的高手啊。那丫头可是贪心不足,收了剑侍连掌剑也不放过,直接纳为侍君,出京时还巴巴地带走了。想到宗山的那位掌剑顾夕,赵珍脸色有些扭曲,那个光彩万丈的少年,是万山给他预备下的。赵珍切齿自语,“顾夕不在离风口吗?”“是。”离风口那边太子的眼线也是费了好大功夫。常喜守在帐门,一整天不让人进。又回别院(七)京城西巷胡同深处,一所小小的四合院,只有一进院落,一个正房,两间厢房,青瓦古朴。院中遍植翠植,都不是名贵品种,但胜在环境清幽。这正是姜婉暂时藏身之处。上午顾夕从外面回来。他进了院子,往常太后都会在摇椅上晒太阳,今日却没在。一个女剑侍侍立在太后房门外,冲顾夕轻轻摇头,“掌剑,太后身子不适,折腾了一宿,才喝了药睡下。”顾夕脸色凝重,“请了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