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等多久?”她扭头问道。话音刚落,便没忍住又打个哈欠。
头顶的烈日晃晃荡荡,就是回不到之前的高度。现在也是,还差那?么丁点。
薛忱记着前不久,还是她找到回?溯的规律,说要算时间。只当她忘记了,温声道:“一炷香的时间罢。”
他瞧昭瓷实在困得不像话?,察觉些许不对:“你怎么这般困?之前不才睡过大半天吗?”
“春困秋乏嘛。我本来就挺能?睡的,睡睡更健康。”昭瓷稍许打精神?,不甚在意。
她没忍住抚开薛忱蹙着的眉头,看向他手里那?把乌发,微扬下颌,问?道:“你还没弄完么?”
方才就是这样,他非要拿她的头发打结。昭瓷猜这是有什么寓意的,但?他不说,她也没力气去纠结,太?累了。
反正他答应会再给她拆开的。
“快了。”薛忱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眉心处留着点温热。他一弹她的额头,身?体悄然后撤,想要挪开手,又没舍得,在她耳垂轻轻一勾。
很?好奇她喜欢什么样的,不喜欢什么样的,又衬什么样的。
“还有九次吧。”他不厌其烦地将两人的发丝缠在一处,打个结,又拆开再结。
薛家有很?多烦人的传统。譬若祭典,譬若祈神?节,譬若各种同?结发类似、毫无道理的习俗。每逢那?时,所有人都在做各种没意义的事,去讨个虚的兆头。
年年他都觉得厌烦。如今,倒也会突然想起那?片夜里绚烂升起的花火。
“那?你弄快点。”昭瓷愈发困,掐了自己一把,在心里数着还有多久才到一炷香。才能?离开这,回?三七客栈睡觉。
识海里,石罂花也已经睡着了。毛线在身?侧乱糟糟地缠成?一团,被根针穿过,串着刚织了大半的毛衣。
昭瓷知道它是营养过剩,得花时间消化。那?她呢?她是不是最近吃得太?多,消化不了,所以才总想睡觉。
但?这样的地方可不兴睡,没准一睡就不用醒了。
她托着腮,一会儿看坐在树下的灰狼,一会儿看挂在树上的卯日灯,心里困惑。
石罂花可以吸收那?朵石罂花二?号的植核,为什么卯日灯,就不能?带走这个卯日灯二?号的灯芯?不说带走了,它两碰在一起压根就没任何反应。
挂着的那?盏灯,只能?摸,摘不了也碰不掉。
那?就不带出去吧,昭瓷惋惜地想,又开始琢磨得去哪找灯芯。阿紫会知道吗?
她环视四周,头顶阳光正好,可四周却?无形暗沉。连灰狼看起来都蔫巴巴的,趴在地面,像是睡着了。
昭瓷没感觉到魔气,虽然之前已经问?过一回?,还是忍不住又问?:“你没事吧?”
薛忱刚将最后个结打好,拆散后,用缠在手腕的那?圈银白发带替她束发。
她问?得认真,他当然也答得认真,稍一思索,认认真真地应道:“你如果?再不理我,那?就有事了。”
说的是之前昭瓷因头发被打结而恼,半晌不理他的事。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