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晚淡下表情,“陆大人这是来向本宫讨回元宵?”“当然不是,能得娘娘喜欢是白,元宵的荣幸,不过,我这次确实是有件私事相求,娘娘可否随我移步亭内相商?”孟晚看看周围,并未发现隐藏的威胁,看看高达六十的好感度,她示意身后众人不必跟来,抚了抚衣袖,率先走向亭内坐下。对方也在进入亭内后,就让轮椅后面的侍从离开了,一时间亭内只剩下两人一貂,陆浦泽对她笑笑:“娘娘尽可担心,以我这身子骨,伤不了任何人”孟晚不置可否,随意地摩挲着桌上的茶碗,看向他,示意有话就说。陆浦泽看着对方把玩茶碗的白皙手指,脑海里不禁浮现出这双手对他又摸又揉的样子,轻咳一声连忙把不合时宜的画面赶出去。不知为何他不想把官场那一套用在她身上,径直说出目的:“想必娘娘也知道我身体不好,这次便是想求娘娘帮我瞧瞧”“无论成与不成,我都欠娘娘一次人情”“你知道我会医术?”男人抿抿唇,唇色由苍白渐变为粉,语气带着些让人心疼的自嘲:“我也是听宫人提起过,虽不知真假,但像我这样每日被病痛折磨的人,便是有一线希望也是不想放弃的”孟晚才不信他表现出来的这种脆弱,想了想自己只在治不治孟晚看着面前修长的手,连掌心都无什么血色,她垂下眼,将垂落在他手腕上的袖口卷上去,这料子并不薄,不像夏季的,不过摸起来十分舒适。她虽然不懂什么布料种类,但仅看这绣了暗纹花样的表面就知道绝对不便宜。把手搭在脉搏上的时候,陆浦泽手指不自觉蜷了蜷,这动作让孟晚觉得自己应该垫一层帕子再诊脉似的,她余光瞥了瞥对方略显紧绷的坐姿。“娘娘,怎么样?”“换一只手再看看”“好”这只手上依然覆盖着衣袖,还比刚刚更多,大半个手掌都包在里面,孟晚瞧着陆浦泽一无所查的表情,慢吞吞地又帮他卷了一次衣袖。外面候着的两方人都被调教地不错,并不交谈,加上亭子本身位置较为偏,这会儿只有偶尔几声鸟鸣。一片宁静中,孟晚很容易进入状态,对方脉象虚弱,这早有预料,不过根据她的经验,这种虚弱是后天造成的。看来,这家伙小时候什么身子骨不好是装的。不过现在确定是真的弱,陆浦泽身上有至少十余种毒素的后遗症,有些已经被解得七七八八,但毒素互相纠缠加上中毒时间太长,已经渗入了身体各处。若是没有新的办法,照此下去,恐怕就要和原剧情一样人很快没了,然后给男主留下偌大一份家业。这种复杂的病因,光靠医学专业知识,孟晚其实把握不太大,毕竟这里的太医水平也不低,但她有外挂红药,痊愈的可能还有有的。但她纠结的是,要不要救。仅从今日两人的相遇就可看出,陆浦泽的势力渗入有多深,这要是把人治好了,反过来对方谋朝篡位了,她作为前朝皇后恐怕下场不太好。大概是她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了,陆浦泽眼底深处的光芒摇曳不止,他收回手,轻声道:“娘娘直说吧,我已经习惯了,不妨事”孟晚回过神就见他一副失落认命的样子,想到对方在元宵身上时那副活泼好动的样子,她清清嗓子开口道:“你体内积累的毒素太多,已经深入五脏六腑,我最多只有五成把握可以拔除”她打算保守治疗,用正常的药材配合针灸拔除毒素,偶尔再找机会给他喂一些红药。暂时让他的身体不至于恶化,等她有更多的筹码一较高下后,再考虑让他痊愈的事吧。“五成?!”陆浦泽抬起墨眸重复一遍。“嗯,所以你要试吗”“当然,五成已经很高了”他轻轻笑了笑,亲手倒了杯茶递到孟晚手边,“我遍访名医,也没有五成以上把握的”“或许他们比较谦虚吧”孟晚小小的抿了一口,玩笑般反问道:“你就这样相信我了?”“嗯,相信”反正是为他治病,他自己的身体还是能察觉到是变好还是变坏的,就像现在,就是越来越坏。至于会不会在治疗的过程中出什么幺蛾子,坦白说,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不更更糟了,除非孟晚是打算借治病的时机直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