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邹,你竟也学会杀生了。
夜黑月风高,众人听清了邹娥皇那句问是不是喜欢,也听清了容有衡的那句是。
尹婉咂舌,捂住尹芝的耳朵。
青度面不改色地往前走了几步。
曲轻云默默握着剑。
这是几十年难得一件的大场面啊。
上次还是那个龙主越海追在七彩阁阁主后面要个灵玉的联系方式。
大上次就是有不要命的爆料,说昆仑剑皇貌似心有所属。
下一瞬,众人却忽然听见镇魂兽的一声嘶吼,只见半大的镇魂兽一跃而起,爪子挠向了容有衡。
错了不是挠向容有衡,而是挠向这虚空中凭空浮现的一道身影。
身影边缘处像蝴蝶展翅落下的银粉,银白色的光慢慢消失,逐渐显出了一个青衫长发的读书人。
“何言知!”
人群里,尹婉发出一声惊呼。
他们那个年代,就没有不知道这位圣人的名讳的人。
大约因为,别人出名是因为活的时候干了什么丰功伟绩。
这位出名,则是因为死得窝囊。
不过奇怪的是尹婉想,这圣人怎么跟被雷劈过一样。
虚影完全消散,银白色的光化作星星点点,飘向了周围的黑暗。何言知的食指从容地抵住了镇魂兽的锐爪,接着下一刹那,镇魂兽就“砰”地被弹出了几米之外。
夜色里,青度摁住了镇魂兽。
像镇魂兽这类神兽,在自己领地的时候是守护神一样的存在。而出领地之后,实力受限于规则制约,大幅度缩水,别说是何言知了,打虫妖都费力。
青度拍了拍镇魂兽,叮嘱道:“别送菜。”
镇魂兽甩了甩鬓毛,不满地青度臂弯里探出头来,冲着何言知就是呲牙。
何言知挑眉,尚未有什么动作——
一柄削铁如泥的黑剑就停在他的鼻前。
剑身上,还有未平的血迹。
“这才几日不见,小邹。”
何言知懒散地掀开眼皮,谲异的冷光凝在他的眼角,“你竟也杀生了。”
“杀生?”
邹娥皇没笑,只是平静的重复这两个字。
刚刚轻狂的酒气,与月下绮腻的心思,在这张平静的脸上,已挑不出半分。
何言知笑眯眯地抬手,给邹娥皇看他被震碎的筋骨,半是邀功半是惋额道:“一见面就兵戈相向,真不符合你的做风,不感谢我一下吗?”
“这一次,星盘为了抵你的雷劫,可是碎了彻底。”
邹娥皇不语,众人只见剑尖黑光一闪。
风起,树枝乱颤。
何言知眼皮一跳,一瞬撕破虚空,出现在三丈远的废土上;剑起狂风,铺天盖地的妖尸与尘土。
这小妞,竟是来真的。
“何言知,我之前说的话,你还记得么?”
邹娥皇平静地看了一圈四周,从不复光鲜的七彩阁女子,到何九州身上别的西吹雪。
短短半日,就少了很多人。
最后邹娥皇的视线定于她的剑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