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弦越是真仙,与上仙相较还有些差距,就算加上他,四个人也很难破开元凤鉴。
得到弦越只有一个人的肯定回答,墨城意料之中,也不算失望。
但他们没有时间了。
他看了谢长安一眼,对方虽然没有表露出来,但气息明显不如之前平稳,弦越也一样,他们在元凤鉴里待得越长,外面的仙体就会越弱。
“四个人先试试吧。”墨城道。
时间紧迫,别无他法。
戒真:“还需要先找到元凤鉴最薄弱之处。”
谢长安道:“我方才发现元凤鉴的边界镜面,另外一边就是寿云他们在修补西界法天,那里也许可以突破。”
……
无法进入内殿的人,根本不可能想象此时的钧天宫是何等景象。
浓厚云层笼罩整座宫阙,云层之内飞沙走石,狂风大作。
原本瑰丽巍峨的楼阁玉阶已然变作废墟。
星色廖然,唯见无边无际的黑。
混乱灵力如同漩涡,将所有活物绞入其中,吞噬此地一切生机,仙力稍低者,根本无法立足片刻就会被碾为齑粉。
然而诡异的是,在乱星横流中央的一小块地方,仙宴内围十数张桌案,摆放如初,任凭外围漫天血雾浊气交织碰撞,咆哮呼号,丝毫不受影响,仿佛天地之间的净土。
但仔细望去,不难发现阻挡血雾狂风的无形屏障正在寸寸缩小,而寒景与黄龙两人立足的脚下,亦微微震动碎裂,形将塌陷。
青崖以一个颇为诡异的姿势半跪着,全凭右手法剑支撑,才不至于倒下,饶是如此,也喘息不已,双目血流不止。
余者洛水、岁岚等人,皆不知生死。
只有三个人还站着。
寒景,黄龙,涵虚。
前者双手空空,但后方巨剑悬立,流光乌黑,仿佛投射在虚空的影子。
黄龙右手微抬,手上凤凰依旧飞舞旋转,只是尾羽黯淡,不如先前璀璨夺目,凤目亦有些呆滞,已然失去盯住谢长安时的威慑感。
涵虚双手掐诀,左右俱是仙人傀儡,左边蓬丘,右边则赫然是谢长安!
岁岚毕竟是上仙,神魂依旧留在体内,仙躯就不好驾驭,涵虚大约也是觉得用不顺手,在将其作为挡箭牌挡下致命一击之后,就扔到一旁,不作理睬。
此时蓬丘与谢长安两具仙人身躯宛若提线傀儡,足尖着地,头颅微垂,双目似阖非阖。
尤其是蓬丘,与谢长安有所不同,他的神魂并未完全进入元凤鉴。
变故初起时,他就作为第一枚棋子被控制住,神魂在剧烈挣扎之间一半入了元凤鉴,一般依旧留在体内。如今在万仙棋的压制下,他非但完全无法抵抗,那剩下的一半神魂反倒成为涵虚驱策傀儡如虎添翼的助力。
相比之下,谢长安的仙体虽然更为优秀,却空有躯壳,没有神魂,体内的仙器法宝也无法为其调动,显得有些美中不足了。
涵虚缓缓问道:“寒景,你到现在,仍不愿放弃你的帝君之位吗?”
一场大战打到现在,双方底牌都已经亮得差不多了,但黄龙仍觉得对方的杀手锏仍未用出来。原因无他,寒景在二次仙乱中表现出众,到后来,连沧溟广铎那样的战力都身负重伤,他却依旧游刃有余,留着几分实力。
但现在,元凤鉴最大限度压制钧天宫的灵气,万仙棋也牢牢控制钧天宫这座“棋盘”,与除了寒景之外的所有“仙棋”,寒景身上那些名声在外的仙宝,也都陆续用尽,只剩他身后那把建木所制的“断昼”。
“两次仙乱,让你觉得自己的幸存是实力所致。”寒景指了指蓬丘,“你说的,三子定输赢,如今两枚棋子,你已折损一个岁岚,剩下一个蓬丘,半死不活,你想指望他来拦住我吗?”
涵虚看着他:“岁岚忠心耿耿,你却对她的生死无动于衷,这样的你,要如何服众?即使今日你侥幸不死,他日焉知没有第二个我们?”
寒景大笑:“你们不是已经笃定将我绞杀于此吗,哪来的今日侥幸不死?原来元凤鉴加上万仙棋,也没有必胜把握吗?涵虚,你已露怯!”
随着他话语而起,身后剑光黑色浓郁流淌,缓缓插入脚下。
黑水涌向四面八方,又蒸腾而上,盘旋于凤鸟四周,很快将黄龙手上的凤鸟也染上黑色。
在凤鸟尾羽过半染黑之际,黑色忽然停住,与黄龙手中白光形成僵持拉锯之势,巨大灵力碰撞令四周黑色开始扭曲,连涵虚亦不得不后退数步避其锋芒,青崖更是被扑面而来的罡风击倒,一口鲜血喷出,身形没入元凤鉴即将崩坏的无数碎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