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者结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药香。庄秋到时,看到纪清宁正躺在床榻上,旁边的仆人正在喂他喝药。后者看到庄秋来了,连忙想要下床,纪清宁满是愧疚道:“我本说要同蒋将军一起赏玩,可这身体实在是不中用。”“无妨无妨,国师大人的身体要紧,宝剑就在那,什么时候看都是一样的。”“明明是我约了蒋将军,结果我却——”“天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祸福,人力不能控制,又怎么能怪国师大人,快喝药躺下吧。”“我这病躯无妨的,蒋将军在这稍作一会,我这就下床。”“快别折腾了。”庄秋实在是忍不住了,语气里带了些斥责的意思。这话让纪清宁一愣。庄秋也明白自己没资格这样讲,他连忙补救道:“即是赏剑,让他们拿过来就行了,国师大人不必起榻。”见庄秋心意已决的模样,纪清宁也不再坚持了,毕竟他这实在是病的突然,能醒过来已然是老天保佑了。“素梅,你去将那柄开元剑拿来。”“是。”庄秋眼见着素梅去了,然后又没话找话的问道:“国师大人得的这是什么病。”“不过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老毛病,一到冬天就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想来一定是备受煎熬,国师大人意志力过人,实在令人佩服。”纪清宁听过许许多多人可怜自己这幅身躯,还没听过有人这样称赞自己的,这位蒋将军的观点,但是清奇。庄秋又看到桌上放着泡开的茶。国师注意到了庄秋这小心思,立刻道:“素娟,给蒋将军倒茶。”素娟也是纪清宁的心腹,她立刻就给庄秋斟茶。“这是,南边产的瓜片?”“正是,蒋将军对茶也有研究吗。”“只是听人说起过几句,我一个大老粗,算得上什么研究。国师大人喜欢饮茶?”“因在病重,吃不了油腻荤腥,又因嘴里总是有药苦味,所以用茶冲一冲。”“原是如此。”庄秋点了点头,做出明悟的模样。纪清宁想要拉拢庄秋,所以言辞之间格外亲近,庄秋又对纪清宁抱有特殊想法,所以也十分主动。双方都有意交好的前提下,关系就突飞猛进。过了片刻,素梅把那柄剑拿来了。庄秋接过剑,上下打量了一番。“如何。”纪清宁询问道。“的确是把罕有的利剑。”“若是将军喜欢,那便赠予将军了。”“这怎么行,如此珍贵的东西,蒋某受之有愧。”“蒋将军不要推辞了,你不嫌弃我这个废人,肯来屈尊来我宫中一叙,这已经让我很开心了,这剑于我也没有用处,将军收下吧。”“如此,那就却之不恭了。”庄秋说着,将身上的佩剑取下,挂上了纪清宁送的这把开元剑。纪清宁轻笑道:“蒋将军武艺过人,一表人才,想来城中定有不少女眷仰慕。”蒋胥没有娶亲,毕竟他在外征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留家里一个遗孀,也是让对方徒增伤心。“蒋胥一介武夫罢了,又哪里能讨得小姐们开心。”纪清宁又道:“哪里,蒋将军心细着呢。”“在下叨扰了许久,快要到午时了,就不留在国师大人这里了,国师大人还要早些用膳早些歇息才是。”纪清宁也有些乏了,于是他道:“下次,我必然好好做陪。”“国师大人留步,蒋胥这就走了。”庄秋心里美滋滋的走了。他今天和纪清宁聊天还挺成功的,至少没让对方讨厌,还拿到了礼物。纪清宁送了自己,自己也要送纪清宁,这是有来有往。庄秋心中琢磨着送纪清宁什么好。走着走着,就快到了院子的出口,他耳力极好,听到了两个婢女一边给花浇水一边道:“也不知道咱们主子什么时候能好,虽说人漂亮,可那副病恹恹的样子,看久了实在是讨人嫌,而且我听说太医说,主子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了。”“谁知道呢,要是真撑不过,咱们就得另谋出路了,你不知道跟我一起入宫的花卷,现在在华妃娘娘手下当差,见了我,那眼睛都要斜上天了,神气得不行,你说,咱们也去华妃娘娘那里怎么样。”“我认识华妃娘娘身边的小德子,他应该能把咱俩要过去。”庄秋脸色一沉,对着一旁的卫军道:“把他们抓起来。”卫军应了一声,带着身边几个人就把这两个宫女抓住了。“谁给你们的胆子咒主子的。”让庄秋生气的不是这两个小宫女要另找出路,而是他们诅咒纪清宁熬不过这个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