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比哭还难看的笑,闵渺停在宿秋灵两步距离之外的位置,期期艾艾地问询后者:“宿、宿大师,你能帮我把它处理了吗?我真的、真的被吓怕了。”
“处理倒是可以,但借机搞事的家伙还没抓到,只是带走长袍也无济于事。”
听闻此言,闵渺又想哭了。
许薇来到她跟前,低声询问道:“能带我们去你房间查看吗?”
那双静静注视着自己的双眼令人意外心安,闵渺定了定神,点头道:“可以的,只是我房间还没来得及收拾,可能有点乱,你们别嫌弃就行。”
她话音刚落下,许薇和宿秋灵的步子还没迈出去,就听到身后传来李平阳惊慌失措的大喊——
“沈哥!沈哥你怎么了,别吓我啊!”
三人循声回头,只看到已经陷入昏迷的沈隐青此时正躺在言珩怀中,双眼紧闭,眉头微微蹙起。
同时红了眼眶
真是要命,从进入这个屋子开始,蔓延在空气中的诡异香味就越来越浓,甚至到了让沈隐青头晕目眩的程度。
起初他还想着忍忍,毕竟这里除了自己和闵渺,谁都闻不到这股味道,连无所不能的言珩也是如此。
然而随着世纪末的推移,这种情况不仅没有改善,反而还愈演愈烈。
等沈隐亲意识到事情超出自己的掌控范围,想起来要向他人求助的时候,意识已经接近模糊。
呼喊言珩的话还未说出口,眼前倏尔一黑,他就这样毫无征兆晕了过去。
在充满混沌的梦境中,沈隐青终于回忆起,这股诡异的香来源于何处,他又是在什么时候闻到过,并将之刻进了骨子里。
那是被叔叔婶婶连哄带骗,乔装打扮好送去衡家的那天。
彼时,沈隐青还不知自己即将迎来怎样的命运,他只依稀记得,原本凶神恶煞的叔叔婶婶,脸上带着灿烂而谄媚的笑,望着他的眼神,就好似在打量无比满意的商品。
他们的和颜悦色几乎冲昏了沈隐青的头脑,迷迷糊糊便上了那纸做的白色喜轿。
在叔叔婶婶的陪同之下,晃悠着,被送到了衡家地盘上。
按照当地习俗,喜轿进门之后本该有盛大的婚礼仪式,并且会由新郎本人站在轿前,亲手搀扶新娘下轿。
但那个时候,沈隐青的“丈夫”已经深埋于黄土之下。
所以沈隐青只能孤零零坐在轿中,直到天色将晚,屋中亮起盏盏白色灯笼,他才在喜婆的指引下,来到空空荡荡的新房,静坐木床之上。
那个时候,屋中肆意弥漫的味道,和进入闵渺家后飘荡在鼻间的香气,几乎一模一样。
正是案头上正在徐徐燃烧的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