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月看她。
春水骗她,说她是顾府的表小姐,被表哥玷污才有身孕。实际上春水明明是顾舒枫的妾室,如今有孕在身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想要堕胎。
她说这些话无外乎想博取她的同情,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罢了。
边月顺着她的话往下问,“要不要我替你抓些堕胎药?”
春水为难的低下头,“我不想连累姑娘。”
也是,她要是吃了药有个好歹,边月肯定跑不掉。
而且春水不是想要堕胎药,她想要些让男人不举的药。
春水迟疑了瞬间,轻声开口,“如果姑娘想帮我,可否借我些银两?”
边月咽下嘴里的糕点,慢悠悠说,“我听说顾侯府上管家的是顾家大姑娘顾温瑶,你们同是女子,这事你要是同她说,她应当会为你做主。”
“我跟她关系一般,她要是知道了这事,说不定会落井下石趁机将我撵出顾府,”春水眼眸里水光晃动,扯着嘴角一笑,“谢谢姑娘替我出主意,这事我自己想法子吧。”
她不再提银两的事情,只问,“糕点好吃吗?要是喜欢,我下次再送些来。”
边月都有些看不懂春水了。
两人坐了没一会儿,春水就提出要回去。
边月看着食盒略有迟疑,最后在春水上马车的时候,快走两步追上去,将食盒递还给她,“我不日即将离京,你,多多保重。”
春水接过食盒,只觉得沉甸甸的,重量似乎跟之前略有不同。
坐进马车里,春水打开盒盖才发现放在食盒里头的五十两银子。
春水愣住,连忙掀开车帘朝外看。
边月已经转身回药铺,她只瞧见对方的背影。
春水放下撩开车帘的手,环抱着食盒,低头看里面的银子。
有了银子,她就能买药了,也能打点李府下人,把糕点给顾舒枫送过去。
可能是头回骗人,还是这般心善的人,春水只觉得心空的厉害,连抱着食盒的指尖都在抖。
她刚才以退为进,赌月姑娘心好,还真让她赌对了……
春水手掌贴着小腹,垂着眼轻轻抚摸,自我安慰:
她也是身不由己,她也没办法,她只想更好的活着。
马车从药铺门口缓缓离开。
赵叔坐在后院石桌边,瞧见边月回来,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不打算戳穿她?”
边月摇头,接过水杯抿了一口,“虽是帮她,但我感觉是在帮阿瑶。”
她就不信顾温瑶会让春水在侯府里翻了天,说不定顾温瑶带着顾府女眷出京就是在给春水机会。
“早知道不回京了,”边月嘟囔着脸,伸手去抱大黑马,脸贴在马身上,“刚回来就遇到事情。”
她跟赵叔抱怨,“我跟阿瑶同龄,为何我要回京说亲,她不用?”
赵叔,“瞧侯府眼前这形势,顾大姑娘怕是也逃不过说亲。”
顾舒枫这一脉,大娘子进门,妾室有孕,掌家权肯定要交给大娘子。至于怎么才能从顾温瑶手里拿回管家权,自然是把她嫁出去……
天气越发热起来,日子眨眼间到了七月底。
眼见着就要秋闱,加上中秋节,顾温瑶就算再不情愿,也要启程回去了。
丫鬟仆从在收拾行李装马车,顾温瑶腻在莫书清身旁,借着袖筒遮掩,悄悄用食指去勾莫书清的小拇指。
两人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就站着虞氏跟顾家女眷,只要有人回头,就会瞧见顾温瑶在拉莫书清的手。
莫书清,“……”
莫书清侧眸瞧顾温瑶,对方却耍赖的扭头朝别处看,唯有袖筒下的手指像小蛇似的不安分,削尖了脑袋想往她掌心里钻。
莫书清目视前方,握住顾温瑶塞进来的指尖,轻声说,“母亲清早给我回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