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他太知道流年的滋味,以至于任何一点微小的可能性都会变成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到的村西,只记得一路乱跳的心脏。
村西没几户人家,楚寻只一眼就看见了那两间标志性的破草房,但楚寻并没有进去,而是在周边寻找起那具尸体。
他最后只找到了一点似有似无的血迹,粘在叶子上。楚寻手指抿下来,发现那血液还很新鲜。
应该刚死没多久。
没找到人,楚寻脑子嗡嗡直响。他强压下无边的烦躁,推开了那两间草屋的门。
屋里没人,也很乱,到处都是生活的痕迹,桌子上扔了半碗没吃完的面条,卧室里床上团着被褥。
这家里只有一个人住?就没人收拾?
楚寻随意扫了几眼,正打算出来,却在客厅条几角落里看见一张倒扣着的相片。
照片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但楚寻知道不是,因为照片上的小女孩就是他晚上刚见过的戏班子里的新娘。
而剩下两个人,男的是死在路上的男人,女的是戏班子里的一个人。
楚寻盯着那女人,眯了眯眼睛。
……在哪里见过。
在温家的柴房!那里有张老照片,上面正是这一对夫妇。
他之前一直没想起来,因为照片总有点失真,直到见到这张,他才彻底对应起来。
戏班子当年留下来了三个人,都进了温家,但是后来女孩死了,剩下两个人离开温家,在村西头定居。
可为什么有人要杀他们呢?
因为他们知道什么?
楚寻想了想,正欲出门,低头偶然一瞥,却看见极其杂乱的脚印,甚至还有拖动重物的痕迹。
这地方在他来之前有人来过!
如果真是池逸,池逸是在这遇见了什么,然后打了一架,最后晕倒在外面的草地上,被村民发现?
楚寻脸色发白,这个逻辑线格外合理,可一旦理清,他心脏就忍不住绞紧。
楚寻闭了闭眼,他扶着门框出了门。外面太阳已经升的很高,楚寻挡着眼睛抬头看了一眼。
在低头的一刹那,他毫无征兆地晕了过去。
楚寻醒来的时候看不见任何东西,周围都是一片黑,他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瞎了。
他左右伸手摸了摸,发现这地方极其规整方正,像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
而自己就躺在盒子中间。
……棺材?
他晕倒的时间太久,他已经完全没了时间概念,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他刚想从口袋里摸出手电筒,他却猛然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