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不死心地问:“这一路上就只能这么坐着了?”
“那不然呢?”
“楚寻:勿cue,目前安详等死。”
现在就凭这个只有脚腕能动一点的状态,任他是神仙也没办法划开绳子。他也没打算把绳子解开,他只需要用钗子撬开一点花轿的缝隙,把手里的珍珠漏出去。
楚寻听到钗子落地声音的一刹那笑了,很明显钗子刚好插进了木板之间的缝隙里,他脚踩上珠钗,稍稍往旁边一用力,木板发出一声脆响,他稍稍松了一点力气,珠钗刹那间从缝隙中间漏下去。
楚寻放松下来。他睁着眼睛,只能看见一片血红的海洋,他眨眨眼,太长的睫毛扫上布料。他看着这一片血红,莫名想起他生日那天,黎明手臂上狰狞的伤口。
他从来没直观地看过他的伤口,那个视频是一次。
他喃喃出声:“你在哪呢?”
他一边发呆,一边在心底悄悄数着秒,还每隔一段距离就往轿子下面扔一个首饰,一心多用可算是被他用到了精髓。
楚寻又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个首饰,他正打算直接扔下去,但手指摸到了那东西的形状,圆的,带个圈,好像是个戒指。
楚寻蹙眉,怀着点其他的心思,把戒指推到一边,换了一个往下扔。
花轿走了多久,他便往下扔了多久,一路跟漏勺似的,随随便便扔的都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他是一点不心疼。
外面传来了鞭炮声,楚寻意识到到地方了,他换算了一下心里数的秒,这一路上一共走了四十分钟。
阴陂不大,四十分钟足够走到村子边缘。他大概猜出了那间屋子所处的方位。
外面鞭炮和喜乐齐鸣,管家拉着个公鸭嗓喊:“新娘到!”
跨过温家高得离谱的门槛,路过布满酒席的庭院,楚寻一路被人迎进了主屋,主屋上坐着温家夫妇,此时脸笑得像是两朵大丽菊,温家家主乐呵地说:“这个好!这个好!”
此时他丝毫不知道眼前他分外满意的儿媳妇就是昨天大闹现场的那个混账。
楚寻:“……”
有婆子把公鸡抱了上来,楚寻虽然看不见,但他都能想象出公鸡扑扇着翅膀想要逃跑的样子,他心底一阵厌恶,但面上还是安静地站着。
外面逐渐响起了雨声,有个女人问:“下雨了么?”
“下了,下大了。”
外面酒席旁及时撑开了伞,宾客也赶忙落座,一时间喧闹声不再,只有滴滴答答的雨声,听的人心烦。
就在这时,所有人惊恐地看向温家那扇厚重的黑色大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一声一声,像敲在人的天灵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