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荀还是现如今已然行动自如,除了脸色依旧苍白以外面上已经看不出其他问题,但内里亏虚的厉害,经脉现如今依旧未曾恢复,像漏气的球一样每时每刻都需要药的补救,正因如此他每天三顿吃着药。
燎原之火灼烧着整个床榻,待平稳之际荀还是伏在床上喘着粗气,任由谢玉绥拿着沾湿的帕子给他擦着身子和手指。
两人到底没有做到最后,顾忌着荀还是的身体点到即止,只是一番折腾下来时间却已经很很晚。
荀还是软趴趴地躺在被窝里,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谢玉绥在他额头上轻吻着:“待会儿我让人将晚饭送到屋子里,我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你乖乖吃饭喝药听到没?”
荀还是懒洋洋地哼了一声算是应下。
两人闹腾的着实有些久,一般谢玉绥都会陪他吃完饭再去处理公事,但今日再拖下去恐不能哄着荀还是睡觉,相较而言,荀还是觉得睡觉这事比较大,所以老早就跟谢玉绥说过,晚饭可以不一起吃,但是觉必须一起睡。
谢玉绥离开后没多久管家就带着人将饭菜端到了桌子上,荀还是本以为今天就一人吃饭便也没着急,想在床上多赖一会儿,结果没赖多久又一人推门而入。
荀还是抬眼就见李兰庭正端着一个碗进来,只一眼荀还是就知道那是个什么玩意。
他一脸愁苦地盯着李兰庭,即便不说,他也知道这位李大夫很怕他,能离远点绝对不靠近,今日也不知道吹了什么风,能让李大夫亲自送药。
李兰庭战战兢兢地将药放在桌子上,此时荀还是已然起身,身上随便披了一件青色的外套走到桌边:“李大夫今日是要与我一同用餐?”
“啊……”
李兰庭瞥了荀还是,杀神别说传闻如何,不动手的时候模样当真是好看,可,可这只是表象啊。之后想想邬奉那么个大老爷们跑他门前哭哭啼啼样子,不管哪边都挺要命。
李兰庭用力闭了闭眼,最后觉得反正人都已经过来了,荀还是总不至于就在王府动手,便硬着头皮将邬奉供了出来:“邬小将军让我过来跟阁主说句话。”
“说什么,他自己就不能来说,还非得托着你过来?”荀还是做到桌边拿着筷子,不甚在意地看着今日的菜。
都是比较清淡,但味道闻着很不错。
李兰庭其实也不是特别怂,他只是比较惜命,但一想邬奉说过的话,他内心叹了口气,得,认命了。
荀还是的眉眼平时并不带戾气,自然也不会让人觉得难以沟通,李兰庭只想把话说完就走,便也没有坐下,直接开口:“听说早先阁主跟邬小将军一起去喝酒了?”
“你也是来说教的?”荀还是没抬头,甚至话音里没有带任何情绪,可是李兰庭还是察觉到荀还是的不悦。
李兰庭咽了咽口水:“倒,倒也没说教这么严重,就是想劝阁主注意身体,毕竟当初能将您救回来很是不易。”
“嗯。”荀还是应了一声,“药会喝,放在这就行。”
他也就是当着谢玉绥的面耍赖,其实每一次喝药都未曾落下。
荀还是这已经是逐客令了,若换做平时,李兰庭本应该借此赶紧跑,然而这次他却一步未挪,瞧着荀还是不甚在意的样子心中纠结一番,最后硬撑着头皮接着道:“或许阁主不知道,李某虽说算是个杂家,但其实就医术之上并未有多深造诣,而如今能配出此番药方也要亏得王爷多方研究古籍,当初他本想从邾国皇帝那里取得毒药,以此制得解药,可那毒您也应该知道,并非寻常制毒方法,不过是将一群相克相生的药材混杂在一起,并无迹象可寻。”
荀还是正夹着一根菜叶到碗里,看不出对于李兰庭这话有啥反应。
“这话在下本不该多言,但是邬小将军怕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主要他怕您影响王爷,就托我过来跟您说一声。”
荀还是心里暗笑,这若是邬奉过来多话,荀还是有一百种方法让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自己离开,但是就李兰庭他却没办法像对待邬奉那样肆无忌惮,到底还是救了他一命的人。
李兰庭道:“当初王爷因一直找不到方法,差点以身试毒。”
荀还是筷子突然一顿。
屋内光线很暗,李兰庭并未察觉到荀还是的动作,他呼了口气继续道:“亏得王爷手下有个祖上盗墓的,以此得到一本古医书,曾有关于经脉之上描述,毒却不同,本质上大同小异,只是那药材极其难寻。”
“在下这话并无旁的意思,只是希望阁主能珍重自己,毕竟如今已有人将您当作珍宝一样捧在手心,莫要自轻。”后面的话李兰庭说的自然,其实出口之后他就后悔了,话音方落逃似的离开,所以他也没有看见,荀还是的筷子悬在一处青菜之上久久未动。
身旁的药还在散发着难闻的气息,明明早已熟悉的气味这会儿他突然觉得有些不一样了,热气蒸得眼睛有些发涩。
这一刻他放下了筷子,转头瞧着一旁的药碗瞧了好长一段之间,直到上面热气逐渐减少,他端着药碗一饮而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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