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垫子兼抹布兼酒葫芦的酒剑仙有些悲哀地想到:作为酒葫芦,我吃进嘴里的东西会变成相应口味的酒水。
那现在不小心吃了主人口中的饼渣,会不会明天产出缸炉烧饼味的酒水?
缸炉烧饼味的酒……如果黄酒是她心中的大乘期邪魔,那缸炉烧饼味的酒就是登仙境的邪魔。
嗜酒如命如命的酒剑仙一想到这个邪门歪道的词语,便感觉自己的大脑都被这个词强奸了。
作为酒葫芦的秋少白自然不可能违抗主人,可一直在看戏的某个人却终于忍不下去了。
“你吃东西的时候能不能不要吧唧嘴!”
突然,一声好听的鬼叫声在山谷间回荡,惊飞了山林间的飞鸟。吓得王仇差点被噎死,赶忙从秋少白的嘴里猛吸了两口酒水。
冷空寒在洞内观察了整整六天。
她实在搞不懂这两拨人为何千里迢迢来到她家门口,最后一方吹笛子看书、另一方整日淫乐,仿佛只是来此荒无人烟的地方度假。
要打就打、要和就和,整天堵在她家门口上演春宫戏是搞哪样?
王仇吃东西吧唧嘴的声音终于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随着冷空寒媚人的怒吼声在山谷中回荡,本来风日晴和的天色瞬间乌云密布。
浓郁的鬼气从魅鬼宗的山洞中往外逸散,飞到天上凝结成水、落到地上化作黑色的雨、飘荡在天地间便是冰冷刺骨的寒风。
秋少白反应很快。
当女声只响出第一个字时,她便翻身把主人抱在了胸前。
五柄飞剑显出峥嵘的形态,悬浮于她的身后;气势不输于阴气的剑气也围绕在二人周围,撑起了一道隔离隔绝黑暗的屏障。
王仇看见黑色的雨水疯狂落在屏障之上,如同下雨天被挡在伞外的暴雨,雨落的声音却变成了万千骇人的鬼叫声,吓得他嘴巴发干、连缸炉烧饼都有些咽不下去。
入夏的山林本来枝繁叶茂,雨落风过之后只余下遍地发白的落叶、以及覆盖上黑色冰霜的干枯枝杈。
“伞”外的天地仿佛人间炼狱,可酒剑仙脚下的草地却依旧郁郁葱葱,似乎一点阴气也渗不进主人身旁。
男人本有些害怕,但看到秋少白那坚毅的眼神,心中的惧意也慢慢消散。
可惜他一时失神、精关没有控住,射满了酒剑仙温暖的子宫,方才把软下来的肉棒珊珊拔出。
剑气本主杀伐,秋少白却能如指臂使,将之化作保护伞,护得这一方土地的安全。
即使身体还是不知廉耻地赤裸、即使一个男人如同树袋熊一般抱在她的胸口、即使子宫刚被男人的精液灌满,酒剑仙的那股子凛然气息依旧飒爽无比。
“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
随着一声柔顺却无比响亮的声音传来,王仇好似听到了道观的钟声。
恍惚间天地乍开,阴云被人缓缓拨开,随后光明骤现,将山谷间放恣嘶吼的鬼叫变成了一片哀嚎。
之前还是骇人的地狱,现在却像是神祇拨开混沌、创造出世间的第一道光明。
王仇向舞梦臾的方向看去。
只见之前那个跟在她身后执灯的女修,现在已飞到半空之中。
她穿着一身漂洗到有些发白的道袍,宽大的道袍反而衬得她的身躯无比瘦削。
但即便衣衫在阴风中疯狂翻飞,那道瘦削的身影却岿然不动。
她就这么一手执灯、一手掐咒,古老的经文从她的口中流淌而出,化作了手中提灯的光芒。
撕拉……撕拉……撕拉……狂恣的鬼嚎伴随着阴气将她包裹,让那盏灯火的光芒忽明忽暗。
但令王仇安心的是,即使灯火一次次地暗淡,可每当它再度亮起时,那道光芒便比之前更盛。
由于舞梦臾和万道仙宗的存在,王仇原本还对这些正道修士有偏见,以为修仙不过是胜者书写历史的达尔文游乐场。
现在他的态度改变了:怪不得邪教是邪教。
一个鬼哭狼嚎、一个光明万丈;一方阴邪可怕、一方温暖无比。
若他是个选择报考不同宗门的新人,换谁来都知道该优先加入哪个宗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