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喜欢在会议上,手指轻抚熊猫肚腹上的绒毛,揉玩它的尾巴球,眼眸却望着他的方向。
男人穿着军制衬衫,扣子扣到锁骨上方,身姿如修瘦笔挺的青竹。
季随云抿着下唇,肩膀轻颤,薄薄开阖的唇间仍然叙述着任务计划,常年平稳无波的思绪却浮起波动。
恍惚中,他仍本能地吐出冷静理性的句子,指尖绷起又蜷缩,像是想要攥住什么。
大庭广众之下,他像是一具被少女把玩的傀儡。
不清楚虞向导的兴趣会持续多久,不知道她的手指下一刻会落在熊猫的哪里,未知的期待,爽快,被同僚注视着的不安,统一注射进他年长成熟的身躯。
季随云呼吸微促,西装裤包裹的长腿靠着办公椅的扶手,堪堪站稳。
同事询问他身体是不是不舒服时,季随云的心脏霎时激烈地跳动,如同和后辈不能见人的秘密,暴晒在明烈的日光之下。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煎熬的滋味。
随之而来的,是身体抑制不住的战栗。
季随云狭长的眼角洇红,汗水打湿发丝,滑过眼角的泪痣,一副被欺负到可怜的凄惨模样。
白塔的大家长喘息着,用谎言掩盖了同事的关心,朝着虞鲤的方向,轻轻摇头。
后半场,季随云没再站起来。
……那次在会议室里氤氲的热潮,只有他和虞向导心照不宣,他困扰地请求虞向导,请不要这么玩弄他,但少女再次问他借精神体时,季随云没有拒绝。
还由此生出一回小小的意外。
大概是一次会议结束时,虞鲤抱着滚滚精神体走过来。
“谢谢前辈。”虞鲤弯着眸说,“熊猫一直都没有出声,很乖。”
季随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要说点什么,他清楚到感觉到那只手仍搭在绒毛上,微妙地拉扯着他的神经。
哨兵十席的最末端,陆吾修长的指节间夹着烟草,懒洋洋地站起身。
烟雾缭绕中,他瞳孔带着冷意,扫过虞鲤的背影,落在季随云的脸上。
季随云有意避开。
“哟,偷偷给我的人看什么好东西呢,老季。”
陆吾带着几分戏谑笑意的嗓音传来,他拎着军服外套甩在肩上,烟草的气息随着步伐逼近。
似乎预知到了危险,黑白相间的胖团团不安地往虞鲤臂弯里缩了缩,可怜弱小又无助。虞鲤护住熊猫,奇怪地侧头看他。
“这么喜欢摸精神体啊,”陆吾看清那团几乎融化的糯米滋,“不如我的放出来给你玩玩?”
“软成这副模样,在会议上就开始碰它了,虞小姐?”
陆吾俯身,手掌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有所指地询问道。
——季随云坐在原处,敛去眼底的浮光。
虞鲤躲开他的手臂,无辜地眨了下眼,笑道:“对啊,季前辈人很好,很早之前就借了精神体给我解压了。”
“你的精神体就算了,我更喜欢国宝……我就是来跟季前辈道声谢,没有别的事,你们聊。”
随着会议室的门合上,两名男性的氛围陷入僵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