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籽”沉熠低声唤他。
傅眠垂眼,少年毛茸茸的脑袋扎的他下颚发痒,这个角度银链正入他的视线正中。
他看着,双手不自觉握紧,手背爆出青筋:
“对你很重要吗?一定要吗?”
沉熠说是。
两秒后,他蓦地松手无力下垂,闭上眼睛:
“那好,”心脏绞痛,任由血味在口腔蔓延,
“那就这样,我答应你。”
“不过——”他睁开眼将沉熠从自己身上推开,伸出手,一枚耳钉躺在他手心,闪亮美丽。
“替我戴上。”他说。
刚刚的闪电雷暴恍若幻梦泡影早已消失,唯余一轮冷月挂在无波天幕。
“我还以为送我的呢。”沉熠拿起那枚黑曜石制成的耳钉,扯了扯领口露出锁骨处的项链,
“和我的吊坠很搭嘛。”
傅眠笑起来,笑容灿烂,意气却消失看起来并不开心:“才不会送你。”
他轻声说,“很疼的”
尖刺穿破血肉,初打耳洞的那几个夜晚难以入睡,肿胀的疼痛是一种念诵,无时无刻都在念诵沉熠的名字。
这种疼痛他才不舍得让沉熠去尝试。
“没关系。”沉熠哼哼笑起来,摸摸口袋又把那块手表拿出来,“我有东西送你就好了。”
说着他拉过傅眠的手,神情认真地将手表扣在对方手腕上。
机械金属在月光下散出无机质的色泽,冰冷又美丽。
傅眠盯着看了许久,神色莫名,最后只哑声:
“耳钉。”
“知道了。”少年眯着眼在月色里瞧了又瞧,实在不懂那繁杂的花纹雕刻的是什么。
将耳钉放在酒精里沁了沁,沉熠拿着它慢慢移到傅眠耳侧,带着小麦酒香的呼吸喷在脖颈,
“你不要乱动。”
“嗯。”傅眠眉眼低敛,呼吸平缓,内心无比宁静。
银针慢慢穿过狭小的耳洞,黑曜石闪烁着夺目的纯净光芒。
“好了。”沉熠缓缓松开他捏住傅眠耳垂的手,身子往后仰,使劲眨眨眼驱散醉意带来的重影,他看着那单枚耳钉在少年耳朵上散发着自己独有的魅力。
“好看。”
冷光下,花纹繁杂的曜石宛如醒目的标志,光泽明灭之间揭示坠星后的怦然。
傅眠看着昏昏欲睡的某人,轻笑起来也慢慢重复:
“嗯,好看。”
说着他将眼皮耷拉下去的沉熠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像刚才沉熠拥住他一样去拥住沉熠,嘴唇也和刚才一样,好似无意的擦过对方脸庞。
他说:
“睡吧。”
垂眸看着男生,他手掌轻轻张开,如果摘不下星星那就这样抬眼可以看到也很好。
不要贪心,傅眠。心脏抽搐,他却对自己说。
“棉籽”已经陷入黑沉的某人突然发出一声呓语,寂静室内,人声可闻,
“别难过。”明明意识已经涣散在梦乡里,他还能感受到身边人的痛苦。
有人一怔,手掌痉挛,他不得不握合来保证平静,胸膛剧烈起伏后闭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