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眠垂着眉眼轻轻弹了弹燃烧过半的烟杆,闻言扭头——
沉熠站在距离楼梯阶很近的平台面上,像是刚跑上来的,脸上还泛着运动后的红晕。
随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墨棕色的眼睛湿漉漉的明亮着,他眨眨眼,虎牙露出一点白尖:
“我们当然认识啦。”
然后刚把自己哄好的黑皮书就见这位刚刚还一身霸总气息,拽得不行的龙傲天眉眼立刻柔缓下来,傲气十足的声音也变得温和:
“我们当然认识。”
这这也可以理解,黑皮书接着安慰自己,沉熠和龙傲天认识那么久了,书里不就一直强调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吗?
龙傲天对兄弟好一点才能招揽更多的小弟啊。
嗯,就是这样的。
叶似心美眸在这两人之间转了一圈,远处的那个青年神情坦然又自在,对傅眠笑的也很自然,一看就知道他是那种本身性格就很温暖的人。
倒是傅眠,她目前的小老板
看着傅眠想把香烟藏起来而不自觉地往后的右手,叶似心挑眉觉得事情很有意思。
但她这么多年以这样的身份在叶家还能混得如鱼得水,察言观色的能力实非一般。不管怎么样,没有一个老板会乐意手下人围观自己的感情私事的。
于是她冲对面的青年释放出一个充满善意的微笑,不着痕迹地拿走傅眠藏在身后的香烟:
“那老板我先走了,有问题会联系您的。”这句话的音调被她说的很高。
傅眠倒是没注意叶似心的这些弯绕,只是轻松于女人拿走这根本是缓解焦虑现在却徒增烦恼的烟,挥了挥手,点头表示知道。
但叶似心没有直接从楼梯间出去坐电梯下去,而是徒步下了两层把隔间窗户都打开让烟味散出去,这才出去坐了电梯。
“哇!她好细心啊。”
沉熠还扶着栏杆往下望了望,看着女人的举动感叹她不愧是书中钦定的正宫,真是一副玲珑心肝。
傅眠刚扬起的唇角一滞,只觉痛感稍消散的侧脸又疼起来,这疼直达心脏,疼得心里泛出一股酸气。
红肿的手摸了摸同样肿的高的脸,傅眠眼睛半阖,睫羽下垂就拉出细长的阴影挡住眸中神情。
他低声唤了一句:
“沉熠。”
不提痛,不提伤,扯着羽绒服上被灼出的细孔,傅眠说:
“衣服破了。”
*
“行了,这两天忌吃辛辣的。”急诊室里坐班的医生用酒精湿巾擦了擦手嘱咐道。
“就涂个药啊?”沉熠弯腰看了看,忍不住问,“不用拍个片什么的?他这脸都肿成这样了,还有背上”
医生倒是好脾气,大抵是见多了这样的家属,推了推眼镜:
“没必要,都看过了,有内伤的可能性不大。你心疼他的话早一点去拿药给他抹上就行了。”说着撕下来一张药方,递过去,
“拍片还浪费上药时间,好的更慢。”
“那”沉熠接过药方看了看,什么也看不懂又放下,只好嘱咐坐在一边的傅眠,
“那棉籽你去门口等我,我拿了药就过去。”
说完他拍了拍傅眠的肩膀快步出去。
肩上传来的重量让傅眠从那句“心疼他”回神,站起身想张口喊住已经不见影的青年说一起去,结果被医生一把拉住:
“别急啊小伙子,我得问问你,”
这位中年女医生打量了这眼前的青年,又想了想刚跑出去的那位,看气质觉得不太可能,但还是秉持着职业道德去问:
“这不是你男朋友打的吧?”
“?”傅眠一下子就定在原地,身上的痛感都在这一瞬消逝。
医生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羞于被人点出这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