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任无道,高飞,何以歌,余笙通通选择了背叛。
哪怕面对李慕的死亡,他更多的时候也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而不是一定要去做点什么。
世人的悲欢和他并不相通。
他甚至曾觉得,自己并不是失去了情绪,而是天生的薄情寡义。
就像面对祁念时一样,他能察觉到她的感情,但他从头到尾都觉得,她那脆弱的喜欢,在雾集恐怖离奇的诅咒中显得不堪一击。
然而,事实告诉他。
他错了。
错得离谱。
她感情的坚实厚重,就像一场飞蛾扑火,虽然飞不过沧海桑田,但却用生命做了一场最盛大的告别。
没有什么能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为了活下去,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白研良的这种观点,持续了很久很久。
甚至他还遇到了一个和自己相同观点的郁文轩。
但,就像刚才想到的那样。
人是会变的。
生离,死别,喜悦,痛苦,历经生死和多变的人生,经历种种匪夷所思的怪诞,每个人都在改变故事的结局,同时,也在被故事所改变。
人不是独立的,孤僻的。
那个关了他十年的精神病院,悄然间已经变得遥不可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白研良的生活中,有了一些人路过的脚印,他们相互渗透,相互交织,相互影响。
不知不觉中,无论身体还是灵魂,都留下了不属于自己的痕迹,有的来自世界,有的来自时光,而有的,来自那些白研良以为毫无影响,却最终让他起了波澜的人。
是人,让他变得像人。
许知非站在很远,只是远远地看着他,没有靠近,更没有说话。
风吹动了她一如既往的黑色长裙,齐腰长发,她本该冷淡的目光似有一丝怅然若失。
她能感觉得到,白研良变了。
不是肉眼可以察觉到的改变,但却能让人感受到,他变得……更真实了一些。
许知非没有选择上前去打扰白研良,但有一个人,却走到了白研良的身后。
“在想祁念?”
宋缺学着白研良的样子,也靠在了栏杆上。
“嗯。”
白研良仍是看着江面,没有回头。
“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我那看到公司股票大跌的老爸。”
白研良终于转过头,看着宋缺,笑了笑:“谢谢。”
宋缺不屑地啐了一口,“别误会,我不是在安慰你,虽然你很聪明,但其他人也不是傻子,刚才郁文轩的问题被你用更紧急的问题糊弄了过去,现在他们已经赶去了青衣街,但我可记得,你始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