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啊,她多可恶啊。
分明这隻呆呆傻傻的愣头孔雀已经对她言听计从瞭,但她还是忍不住要去算计一些细枝末节。
隻能说,这些都是谢无舟教她的,她现在不过是把他教的东西用在他身上瞭,想来他应该是不会有意见的……吧?
有意见也没用就是瞭,任凭他有再多不满,这账都隻能等出梦瞭再算。
如今在这梦裡,他隻有被她拿捏的份。
她不但可以叨他拧他,让他为自己拔毛,帮自己种花——说不定日后幻化人形瞭,还可以换著花样调戏纯情小孔雀。
谢无舟这魔头平日裡那么傲,她简直不敢想象,等他醒来回想起梦中之事,那张好看的脸到底会黑成什么样子。
鹿临溪想到此处,脸上的笑意忽然就止不住瞭。
她笑著笑著,忽从一些奇怪的幻想中回过神来,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谢无舟一直静静凝视著她。
“你,这么看著我做什么?”
看看看,每天都在看,大鹅有什么好看的?
总不能是孤单久瞭,看一隻鹅都觉得眉清目秀吧?
不过鹅与孔雀似乎都是飞行能力不太强的鸟类,虽说外形差异比较大,但相似之处也不是完全没有,没准鹅还真能符合孔雀的审美……
鹿临溪一不留神又开始胡思乱想瞭。
不过这次,谢无舟的声音很快便将她想要飘远的思绪轻轻扯瞭回来。
她听见他轻声问道:“你真想……带我离开?”
他问得很是小心翼翼,像是一隻被抛弃过的小猫,努力乖顺隻为不再被人二次抛弃。
这让鹿临溪一时有些说不出的心酸。
万幸,她忽悠瞭他不少事,但要带他离开这句话是绝对保真的!
在这个问题上,她可以做到问心无愧!
“不然呢?”大鹅歪著脑袋,底气十足地反问道,“不带你离开,我来这裡的意义是什么?”
那一刻,她看见谢无舟的眸光忽明忽暗。
如果不是错觉,那么对于“离开”一事,他心底的恐惧似是远远多过期待。
这对她而言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虽说系统说不出梦境的出口在哪裡,但是她都进来一个多月瞭,每天闲得要命,早已将这个问题放在心间思考过无数次瞭。
虞梦枝的阵法会让人沉陷梦境,于心底最深的恐惧中往複沉沦。
想要离开这样的梦境,那就必须摆脱或是战胜心底的恐惧。
如果说,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是谢无舟的恐惧,那么隻要能带他离开这裡,他应该就能从梦裡醒来瞭。
所以现在她最该做的,其实是让谢无舟重新燃起离开此地的希望。
隻有这样,他们才能一起努力,早点想到办法离开此处。
鹿临溪沉思片刻,稍稍向前靠瞭一步,轻声追问道:“谢无舟,你是不是不信我啊?”
谢无舟:“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