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爷:“不可能!”
他有病!
萧先生笑,小少爷也笑起来。
萧先生:“立身清正的人,靠自己,因为他们知道别人靠不住。尤其他们这些庄户人,连老天爷都靠不住,今年风调雨顺可能就得忙着屯粮食,生怕来年不是干旱就是水灾。”
于他也是。
虽然谢相爷待他为友,屡次举荐他入朝为官,不算天上掉馅饼,是他先有其能才有屡次举荐。
可话说回来,如果他不是出自曾经的百年大族,即便再有才能也未必会被举荐。
如今他们召他入京,只怕也不单单是为官,而是要用他平衡一些新势力。
新兴的那些家族,想吹嘘家族底蕴,在他面前就不够看的,
只要他出现,他们就不攻自破,不好意思吹身份和底蕴。
他这个曾经的旧势力,旧皮新骨血,而现在的新权贵,新皮旧骨血。
所谓新兴家族,不过是重蹈覆辙,依然是曾经萧家那些百年望族一样的调子罢了。
无休止地霸占土地、聚敛财富、弄权掌控帝王,妄图打造新的“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皇帝”。
这是有骨气的皇帝不可容忍的。
只不过现在的世家不叫世家了,人家叫结党。
骨子里一样的东西罢了。
都是贪婪成性沽名钓誉的玩意儿。
以他的经验,但凡那些吹嘘大家族、代代相传,什么阀的基本都是腐朽糜烂需要打烂的了,再下去只会重蹈覆辙。
所以此去京城,他不带阿恒。
“阿恒,你看这乡野间,虽然没有精致华美的园林,却有妙趣横生的自然,你会发现很多乐趣。不要怕无聊,多下乡走走,结识几位淳朴的小友,你也能收获诸多真诚的友谊。”
小少爷的不舍越来越浓,翻身下了驴子,跑过去抱住先生的脚,“先生,我舍不得你,我会想你的。”
萧先生没有下马,他俯身亲吻阿恒的发顶,他此生无意婚配,这是他视若己出的孩子。
“阿恒,以后不管你听到什么,都不要难过。你记住,先生永远是你先生,你永远是我唯一的弟子,为师不会再收第二个学生。”
小少爷哭得稀里哗啦,“先生,你也是我唯一的先生,呜呜,我不要别的先生。”
阿鹏抬起大长腿下了矮驴,伸出手臂揽住了小少爷。
萧先生笑了笑,挥挥马鞭,“阿恒,为师去了,别忘记交功课。”
随着骏马飞驰,他青色的长衫在风里飞舞。
小少爷挥手:“先生,一路保重!”
两年而已,我可以的!
等看不见先生和随从的背影了,小少爷神情郁郁。
阿鹏:“阿恒,要不我们去那户人家走走?”
小少爷:“他们喜欢我吗?那个裴鹤年很欣赏我的字,他连个先生都没有,我可以给他当先生。”
阿鹏:“自然,他们都喜欢你。”
他听力绝佳,无意中听到这么一段对话。
起初他听见小姑娘和小小子在门外小声嘀咕。
小姑娘:“阿年,他好俊呀。”
小小子:“没你俊。”
小姑娘捂嘴笑:“嘿嘿,娘说咱俩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孩子。”
小小子:“你最好看,男孩子不用多好看。”
小姑娘:“那除了咱俩,他也挺俊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