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刚想骂人,却对上顾千里冰冷又锋利的眼神,吓得一下子咬住了舌头。
该死的钟达仁和陈三,怎么没说沈氏家里还有这么厉害的人物?
他俩心思电转,现在是转身撤退,就当没来过,还是拿出文书继续吓唬他们?
很快他们就发现撤退也来不及了,另一边儿一群老百姓挥着棍子铁锹的跑过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谁来作坊捣乱?打死个混蛋!”
马明立刻从挎包里掏出一纸文书:“干、干什么!想、想造反呐!我们是淮州府衙差役,特来公干!”
要不是他们不肯亮明身份和来意,上来就打,顾千里也不会出手。
现在见他们肯说人话,他便退后,让沈宁这个老板处理。
韩方捏了捏拳头,他没捞着出手,有点痒。
裴大民、裴大根还有张本力、裴铁牛等人都在作坊帮忙,这会儿拿着棍子、碓槌啥的都没有用武之地,恨不得堵上这几个人的嘴再打一顿。
他娘的,就这么十几个人就敢到他们豆腐村撒野?
当他们没人呢?
今儿别说顾千里在,就算顾千里不在,他们也讨不着好儿。
沈宁上前两步,裴父裴大伯裴大柱等人立刻跟着她。
她瞧着马明两人,“请问两位带了身份腰牌吗?公干文书麻烦给我们看看真假。这年头骗子太多,年底了,有些人为了捞点钱不择手段。”
马明哼了一声,大着胆子:“你一介草民,还是个女人,没资格看,叫你男人出来!”
沈宁冷冷道:“别不识抬举,我是为你好,你如果不能证明自己的身份,那就是流氓混子,十几个人带着武器来我们村子闹事,你这是意图激起民变,打死活该!”
王大和裴大柱等人立刻挥着棍子喊:“打死这群混混无赖!”
真混混无赖吓得往后退退,两股战战,想转身逃跑,却被后面村民们堵着。
有俩胆子不够的直接尿了裤子。
路口堵过来的村民们喊道:“豆腐娘子,这肯定是打秋风的混子,先打断腿,再绑到衙门去!”
有人道:“打断腿你抬他走路啊?打断胳膊就行了。”
“对,让他们再也不能耍横!”
混子们吓得当即就扔了棍子,生怕被打。
沈宁挑眉,冷冷道:“你们是让我查验还是开战?”
马明和于光简直要气死,这和他们预想的不一样!
以往每一次都没这么狼狈,这么被动。
他娘的,不该上来就往里冲,应该先在外面叫阵,亮明身份和公文,吓破这些泥腿子的胆子,然后再封作坊,这样他们才会害怕、求饶。
现在他俩处于下风,都抖不起威风了。
马明屈辱得很,却只能无奈地递上文书。
沈宁不接,“腰牌呢?不能证明你们的身份,那我就怀疑你们杀了正经差役抢了他们的公文,更得拿下你们报官!”
县衙差役都有腰牌的。
当初冯三刁五来家里,小少爷就验看过他们的腰牌,上面写着姓名、职务、面貌以及属于什么衙门。
如果没有腰牌,冒充衙役,直接当勒索犯、逃犯一类打死都没人管。
腰牌一般为铜制或者木牌,上面有孔,悬挂在自己腰间。
执行公务时出示腰牌和公文,对方便不敢有任何反抗。
两人立刻摸自己的腰牌。
于光解下自己的腰牌递给沈宁,马明的却不见了!
他四处掏摸身上口袋,没有,又赶紧弯腰往地上找。
宫嬷嬷和水嬷嬷跟在裴母几个身后,她踩到一个硬物,低头瞅了瞅,便继续踩着了。
估计是这厮跑进来耀武扬威的时候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