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开娜塔莎,然后挺直腰杆看着史蒂夫。他冲我点点头,“我会看好你们的六点钟方向。”他说着露出手腕上闪着蓝光的铁环。
那是托尼给他的,能够授权控制整套防御系统,包括全部武器和能量罩。
“希望这玩意儿根本用不到。”托尼从我身旁走过的时候送了我们一句,“我可没在上头安装敌我分辨系统。”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回头见,队长。”
“回头见。”史蒂夫目送我们上船。舱门缓缓关闭,他没有立刻退到安全距离之外,而是站在原地看着我们。
然后他张开嘴,提高嗓门说了一句:
“杰罗尼莫!”
来自地球的光
“婆婆,哈兰先生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别担心,蓝迪,她只是在做梦。”
两个遥远的声音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我迟钝地意识到,眼前是一片刺目的光亮。那既像宇宙中的寂静无声而又轰轰烈烈的爆炸,也像是意识恢复之后模糊视线中的手术灯。
我操他妈的在哪儿?
该死的发生了什么?
远处的说话声消失了,只留下不知名的机器徒劳地发出一阵阵哔哔声。我想要抬手遮住刺眼的光线,然而脖子以下的部位就像石头一样没有任何知觉,而脖子以上的部位则像是正在同时经历粉碎性骨折与细胞重塑。
在能够理清任何思路之前,短暂的清醒时间已经结束,我能感觉到麻木正在重新占领犹如一团浆糊的大脑。于是我沉了下去,并且心怀感激。
“第二十五天,实验体排异反应开始消退。”那个苍老的女声突然再次响起,并且变得更加清晰。我从意识沼泽中挣扎着浮上来,努力睁开双眼,在刺眼的亮光中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然后那个人影开始靠近。
“队长,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我觉得自己发出了声音,但事实上只是几不可查地动了动嘴唇。
“还在做梦,是以太……”
后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如果这真是梦,那我只希望能赶快醒过来。我这么想着,缓缓闭上了眼睛。当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光亮仍旧不变,但空气里似乎突然之间充满了柳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