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喷妥钠进入血液后,张晨的瞳孔微微一缩,他不知道这是毒剂还是什么东西,他害怕得浑身颤抖起来。
空调风口传来阵阵冷风,正顺着那冰冷的注射液体,一起包裹住他的心脏。
蓝天特意将空调温度调到15℃以下,营造“冷审讯环境”。
长时间处于低温会让血液循环减缓,肌肉僵硬,身体进入应激状态,而人类在低温中对痛觉、恐惧感更加敏感,容易产生被剥夺感与不安全感,加剧心理防线崩溃。
硫喷妥钠是麻醉剂,又名“吐真剂”,核心作用是抑制大脑前额叶的判断与防御系统,让人在疲惫与放松中丧失策略性思维,使人变得健谈,从而更容易说出真相。
张晨刚开始时还咬牙抵抗,低头不语。
但时间拖得太久了,注射后的他开始说胡话,情绪像是被水漫过的沙堡,逐层溃散。
蓝天不说一句狠话,只是一遍遍温和却机械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为什么要当警察?”
“你为什么要受贿?”
她语气平缓,像医生记录病例,却让张晨越发紧张。
到后来,他开始主动说话:“……我只是……只是接了个单子,不知道是谁……”
“我以为他们关系都已经打好了,我没有……不是我开始的……”
他声音颤抖,眼睛红了。
蓝天依然沉静,笔尖划动,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好了,从十年前你转入第九分局开始讲起吧。”
在外面驻守的萧良大概知道估计是张晨的某个案子和老枪有关了。
他决定让这池浑水再混乱一点,于是再次去洗手间的时候,给匿名的上司说了张晨案子的事情。
对面很快回复了消息,让他继续了解老枪究竟想要什么东西。
外面的临时指挥中心里,方继远正在查阅张晨的履历。
表面上看,他的职业生涯中规中矩。
但关于他降职的具体原因,始终查不出线索。
肯定发生过什么,但事件与降职之间的时间间隔太长,从时间线上看不出直接关联。
监听组传来新消息:绑匪中死了一个人,代号咖啡,是橙子的男友。
综合人质口供,目前确认的劫匪有老枪、绿帽、蓝天、咖啡、橙子、黑子、红焰、灰狗、蛋白和蛋黄,共十人。
从他们的代号来看,都与面具颜色有关。
“咖啡死后,那个房间就没人了。”副指挥官放下耳机,对其他人说。
案件进展几乎为零,现在只能等劫匪提出新的要求。
“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要靠你。”副指挥官对方继远说,今晚由他值班。
此时已是深夜,杰克森早不知去哪儿睡觉了,众人都疲惫不堪。
外面的媒体搭起了帐篷,还有不少看热闹的人开车过来,不过都被警戒线拦在一条街之外。
方继远没有推辞,对老搭档点点头,钻进了睡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