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对修炼之外的一切都提不起太大兴趣,只想沉浸在这温吞的舒适中。
她把这理解为功法特性,是“根基扎实”的表现。
第三药王谷发放的丹药:每月,内务处的钱有道长老都会亲自(或派心腹弟子)来竹舍峰发放基础修炼资源。
苏蝉作为木属性亲和佳的苗子,总能领到比别人稍好一些的养气丹和清心散。
钱长老总是笑眯眯地拍着她的肩膀:“小苏蝉啊,好好修炼,莫要辜负了谷内的栽培,你这天赋,将来定有大出息!”
丹药入腹,药力化开,确实让她修炼速度加快了一丝,心神也更为宁静。
她心怀感激,将这份“特殊关照”视为自己天赋被认可的证明,是“主角待遇”的开端。
却不知,那丹药中微量的灵犀引,正如同看不见的丝线,将她与这片土地、与这谷中的灵气网络,捆绑得越来越紧。
每一次服用,都在加深她对药王谷环境的依赖,削弱她对异常的警惕。
最后便是安魂大阵:竹舍峰核心的安魂阵无声无息地运转着。
白天劳作修炼的疲惫,在夜晚被这阵法悄然放大,苏蝉回到竹舍,常常倒头便睡,连胡思乱想的力气都没有。
偶尔半夜惊醒,只觉窗外月色朦胧,竹影婆娑,万籁俱寂,心中一片平和
仿佛所有的野心、所有的委屈、所有对未来的炽热期盼,都被这温柔的夜色和药香抚平了,只剩下这近乎麻木的“满足”。
母亲柳氏关于藏锋忍辱的叮嘱,在这日复一日的平和中,渐渐褪色,变成了一个遥远而模糊的符号。
岁月在药香与宁静中悄然流逝。
十年,对于修仙者而言弹指一瞬,但对于一个从凡尘踏入仙途的少女,却足以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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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蝉的外表褪去了少女的青涩,身量抽高,眉眼间多了几分属于修士的沉静,或者说,是被环境同化后的温顺。
她的修为稳步提升,已至炼气中期巅峰,《长春引气诀》运转圆融。
她对基础灵植的辨识、照料、炮制技艺炉火纯青,是竹舍峰药童子里公认的佼佼者。
育才长老孙不二那笑眯眯的特别关照也如期而至——她获得了进入丹鼎峰外围地火炼丹房,观摩学习基础炼丹术的资格。
这十年,她谨记着初入谷时的卑微,待人接物依旧温和有礼,甚至有些过分小心。
竹舍峰的同门都认为她是个踏实、安静、有点天赋但没什么野心的好姑娘。
只有苏蝉自己知道,每当夜深人静(在安魂阵影响减弱时),那份深埋心底的傲气与对“上古丹炉”的渴望,便会如同地火般灼烧着她的灵魂。
支撑她度过枯燥辨药、艰难引气的,始终是那份虚假记忆赋予她的、对辉煌未来的笃信。
她也并非全然没有疑惑。
她照料过几批因“炼丹事故”或“试药反噬”而重伤不治的同门。
他们的“遗体”会被守秘长老影婆婆麾下如同鬼魅般的执事弟子迅速带走,送往禁地方向。
她曾偶然瞥见一位执事弟子袖口滑落的一点灰烬,带着一种令人极度不适的、死寂的冰冷气息,与她熟悉的生机勃勃的药香格格不入。
尤其是管事轻描淡写地一句解释:“尘归尘,土归土,灵气反哺药园罢了。”
让她心悸不已,可她也无法多问什么,只得压下心悸,告诉自己这是仙门规矩。
苏蝉曾在百草峰深处,为一株极其珍贵的“七窍玲珑果”幼苗输送木灵气时
指尖无意触碰到其根部缠绕的一块非金非木、刻着诡异扭曲符文的黑色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