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锦宥目光渐冷,命人把熬药的拖出去打死,凡事碰过药的,拉到院子里,跪碎瓦片渣子,什么时候交代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姜云夕闻言赶忙摇头,有气无力地道:“丫头们就是有害奴家的心,也没银子买药毒害奴家。爷,罢了,我若得命,便是奴家的福气,还能侍奉在爷左右。若是不能了——”
“不许胡说。”曹锦宥说罢,安抚了一回,命人好生服侍,自己出来问御医情况。
御医只说如今只要止住血,往后好生保养就是了,如今身子亏损,万不可伤神。
曹锦宥听说这才松懈下来,让御医只管开药,就没有曹家用不起的药。
回来再看姜云夕吃了药,看着人躺下,曹锦宥有一阵恍惚,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
她出去采莲被人暗算推进了湖里,那时候也正好是小日子,血染红了衣裙,那满目的红,吓得曹锦宥魂飞魄散。
还以为她就这么没了,幸而老天垂怜。
姜云夕缓缓地睁开眼,看着曹锦宥眼底的怜惜和心疼,适当地落下泪来,哽咽地道:“爷,奴家是不是不行了?”
曹锦宥扶着女人的头,将一个软枕垫在女人头下,“太医说没事,不许胡思乱想,病是小事,你好生调养就是了。”
姜云夕颔首,脸贴着男人的手背,满脸温柔缱绻,“我会听爷的话,好生养着等好了还要服侍爷呢!”
“从前在外头风餐露宿,跟野狗抢食都过来了,如今有爷在,奴家什么都不怕。”姜云夕似自言自语般说道。
女人眼眶泛红,这倔强的模样与那位仿佛一个模子刻画出来似得。
曹锦宥不觉伸手抱住姜云夕,轻轻拍着女人的后背,已经失去了她,青黛也走了,姜云夕,就是拼尽所有也要留住!
“你放心,我会查的,不管凶手是谁,我都不会放过,哪怕是——”曹锦宥坚定地答道。
那两个字虽没说出口,姜云夕却也知道是谁,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在男人的怀中眸中凌厉的冷光乍现,眨眼却只剩下遗憾。
“罢了,爷,都是妇人之间的争宠罢了!奴家不怪别人,只怪爷太宠奴家,这才招人嫉恨。若是奴家也有个好娘家,要害奴家的人,也要掂量掂量。”姜云夕手抚着男人的脖颈,低低地说道。
曹锦宥一顿,随即道:“我知道了,你放心。”
姜云夕心中一喜,随即小手握成拳,轻轻捶了下男人,娇嗔道:“奴家可不是为了哥哥,奴家是为了爷。”
曹锦宥捧着女人的脸蛋,轻轻落下一吻,宠溺地道:“就你最乖了。”
姜云夕乖巧地靠在男人怀里,低低地道:“奴家以后只有爷了,爷可不要嫌弃奴家出身卑微,又非清白之身,待奴人老色衰,便抛弃奴家。”
说着,抬头仰望着曹锦宥,一字一顿地道:“我知道哥哥欲壑难填,所以想着求爷把哥哥打发到再不得回来的地方去。往后奴家也不会为娘家的事儿,让爷为难。”
曹锦宥闻言感动不已,爽快答应,这对兄妹的底细多少知道些。
也知道姜云夕接近自己目的不纯,如今她愿意放下所有,将自己的余生交付自己,把自己个当成终身依靠。
这是多大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