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絮见人多,不免有些下不来台,笑着对众人道:“不是说姜奶奶从前是富商,怎么连家用的银子都舍不得。”
众人谁也没敢答话,且看着云絮如何分配月钱。
红姨娘也在一旁等着领月钱,也不说话,领完自己的份例,便与几个丫头在桂花树下闲聊起来。
云絮知道,众人都等着看热闹,也不急,等发完了这里的众人,才对姜氏派来的人说道:“家中只给了这么多,便是我也是有定例的。若是你家奶奶不愿意,便请四爷去和管账的人说,就是一个月一万,我也无话可说。”
那人讪讪的,知道回去不好交差,又不敢得罪云絮,只得灰溜溜走了。
一日相安无事,直到晚上,曹锦宥气冲冲回来,见云絮正在做针线活儿,劈手夺走扔在地上,“云絮,我是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了不是?”
云絮起身,与曹锦宥对视上,语气平和地问道:“四爷要发作也好,打人撵人也罢,好歹让我知道个缘故,就是朝廷问罪,也要把罪名说出来。”
曹锦宥的气一下子泄了不少,好半晌才问道:“云夕的月钱,是我的意思,你便是不满,只管扣下便是,如何当着下人的面揭她的短?人要脸,树要皮。她为着身份的缘故,一直小心翼翼,提心吊胆,我也和你说来,她影响不了你的地位,何苦和她这样一个人过不去。”
云絮愣了愣,才想起来月钱的时候,提到过姜氏寡妇的身份,没想到这边犯忌讳了。
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曹锦宥不悦地指责道:“我知道云夕身份不如你,好歹也是我曹锦宥的人,轮不到别人挑三拣四。”
云絮笑了,后退数步,望着曹锦宥摇摇头,转身出了门。
话一出口,曹锦宥也有些后悔,云絮怎么能是别人呢?那是曹家正儿八经的四太太,便是二人无夫妻之实,身份也是实了的。
云夕是爱妾没错,可云絮也是曹家明媒正娶的妻子。
反倒不如个妾,这话实在伤人。
曹锦宥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好,云絮就这么跑出去,她是伤心去院子里哭,还是躲去了哪里生气去了?
云絮心中有气,独自跑到了花园里,又觉得自己不该和曹锦宥生气才是。
曹锦宥这个人,爱重一个人,便奉若珍宝,方才那些话,也并非是冲着自己。
便是,自己两世的人了,何必为了个毛头小子的三言两语生气。
反正也出来了,索性闲逛一阵,等曹锦宥气消了再回去不迟。
细想一番,气早抛却在脑后,花园中百花争奇斗艳,这里姹紫嫣红,那里桃杏争相绽放,处处彩蝶起舞,流连花丛之中。
不知不觉逛到了天黑,想着要不要回去用饭,但曹锦宥性子上来,回去怕是也要争吵一番,索性苏氏也是一干人,过去逛逛也行。
云絮便往三房去,梁书竹如今还在花园中住着,姑娘们虽各自回家,因小姨娘的事儿,也不敢提搬家,便在花园中住下,曹广宥自然也跟着在花园中住下。
因此,云絮也不用避嫌,直接往苏氏屋里去。
苏氏这边屋里正在摆饭,看见云絮进来,笑道:“哟,你来得倒巧,正赶上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