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账后,和老板约定晚上会给送到段府,祁遇扯了裴玄袖子一下,示意他赶紧走。
从店铺出去,祁遇瞧见对面是个茶楼,小声道:“我们去对面坐会儿。”
在二楼找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正好可以从窗户看到点心铺子的大门。
墨绿色衣衫的郜大人大摇大摆的从里面出来,上了马车。
祁遇在观察裴玄的反应。
他看着那人的眼神有愤怒,有杀意,还有克制。
“怎么了?你认识他?”祁遇问。
裴玄盯着马车,直到马车在街角拐弯,消失不见才回答祁遇的问题。
“武安王府从京城搬走前,是他来收的宅子,他是柳丞相的人,他叫郜如彬,那年他还是六品小吏,现在都做到了御史。”裴玄强压怒火,十年前郜如彬狗仗人势来到武安王府盯着他们搬家,傲慢、不屑、轻蔑充斥着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
虽然对外是正常的搬家,但实际上裴卿知得罪了皇上,被迫居家迁至渡州,留给他们的时间很少,两天之内整个武安王府必须收拾好东西,由京城知府派人‘护送’至渡州。
说是搬家,不如说是待遇还不错的‘流放’。
郜如彬带着几个彪形大汉来到王府,看见什么都想嫌弃的踢一脚,还掩面遮鼻,站在前院看了一圈四周,道:“这什么味儿啊。”
“大人,是槐花的香气。”其中一个大汉回答。
郜如彬冷笑一声:“别人家的槐花是香的,这武安王府上的槐树怎么与寻常的不同,味道发齁发腻,恶心死了!”
说完,他迈着大步奔后院走去。
王妃满面愁容的坐在院子里,十岁的裴玄陪在母亲身边,他一同的还有他的乳母苏娘。裴玄还不能完全理解父亲为什么会被派去渡州,但是从家里人的言谈之中也大概知道是皇上的意思,而皇上很不喜欢父亲。
昌平那年已经十七岁了,她带着枇杷顺着游廊出来,见到母亲后道:“娘,我院子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疲惫不堪的王妃点下头:“好,昌平,你去看看斓嬷嬷和云嬷嬷收拾的怎么样了?”
“是,娘。”昌平颔首。
结果人走出去没几步,从月门迎面而来郜如彬和他的手下。
昌平相貌较好,大家闺秀气度不凡,碰上郜如彬,虽然一愣,但还是按照礼数从容自若。
郜如彬贼眉鼠眼,流里流气的目光在昌平身上停留片刻,刚要说话,裴玄就瞧见不对,跑向长姐。
十岁的裴玄挡在昌平身前,瞪着眼睛,气势不输分毫。
郜如彬露出邪魅的嗤笑,“小王爷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