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医药箱,放回原处,自己又到洗手台边洗净了手。
给贺彰明伤口消毒时,不可避免的把手指染成了淡棕色。
搓了搓指尖,发现色素没那么容易洗掉,索性也不管,就这样淋着水。
左手手心在流水的刺激下,微微的刺痛。
荀冽翻手看了看。
左手是他的惯用手,刚才落地的瞬间,下意识用这只手撑到了地上,划破了一点表层皮肤。比起贺彰明受的伤,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也没怎么在意,只在刚才洗手的时候稍微处理了一下,已经不流血了。
刚刚心神过于集中,忘记了这里还受了点轻伤,刚刚摘手套时一不小心挤压到了,又渗出一点血。
流水把血珠冲掉,变成淡淡的粉色汇入池中。
很快又有更纯净的水液涌进,让那些旖旎的粉色彻底消弭。
荀冽拧上水龙头,甩干手上的水,转身走向贺彰明。
刚才做这些事的时候,一直隐隐感到有道视线盯着自己的背后。可一回过头,被注视的感觉立刻没了。
贺彰明依然老老实实的坐在床边,定定看着自己的双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知为何,荀冽总感觉这个男人周身上下都被名为委屈的情绪笼罩着。
他这是痛傻了吗?不至于吧?
还是说,明明见义勇为救了人,却等不到夸奖,所以在这里闹别扭?
荀浏叹口气,走到贺彰明身边坐下。抬起左手从后环上了他的肩膀。
&ot;我还没道谢。&ot;
近距离观察下,贺彰明脸上的绒毛附着了些细细的灰尘。
荀冽浑不在意的在他脸颊上&ot;啵&ot;了一口,半是埋怨半是安抚的说∶&ot;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不会出事的。&ot;
想了想,补了一句∶&ot;否则的话,你也不会受上这么一遭无妄之灾。然后又亲了一下∶&ot;不过还是谢谢你,大英雄。&ot;
语气微涩,不大自然。
能说出这些话,对荀冽来说已经是很罕见了。
他虽然脸皮厚,平常也不怎么在意自己的面子,发起禽来更是肆无忌惮,什么荤话都敢说。可一旦涉及真情吐露,往往需要耗费更大的勇气。
若不是怀疑贺彰明在不高兴,荀冽也懒得这么真心实意的道谢。
偏偏这些话说出来,贺彰明仍然像个冰雕似的毫无反应。从荀冽的角度看,只能看到他眼珠微动,似乎盯住了别的什么地方。
总之,注意力完全不在荀冽的话中。
荀冽心里的忐忑立刻没了,还有点发堵。
又不是我求着你救我的。
我往你那张脏兮兮的脸上连亲两口,你还给我甩脸色?
忍着翻白眼的冲动,荀冽沉着脸要把左臂收回来。蓦得,手腕被贺彰明拽住。
顾忌着他的伤,荀冽轻轻一扯,没扯动。
没好气的说∶&ot;干嘛?等会任承要过来了,看到贺先生在这儿和我拉拉扯扯,不太好吧?
观察到贺彰明伤势后,荀冽单独联系了任承。
叫他带套于净宽松的运动服,这样他下手剪了西装裤子后,贺彰明还能有衣服穿。不然,总不能让贺彰明这样下半身失踪的接受医生治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