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师尊,我画不动了……”李奉知将笔头被朱砂染红的毛笔放在了笔架山上,此时此刻,他感到自己的手已经酸痛到颤抖,然而看到自己面前还有那么多空着的黄符,他突然感觉自己犹如被掏空了一般的累。
“累了就放松下来歇一会儿吧,不必太过于勉强自己。”杨羽耀放下正在批阅的,他留给李奉知的作业,笑着说道。
“可是,师尊……这批符箓不是说后天就要交付吗?但现在……我觉得我的那部分符箓我都没有办法绘制完……”李奉知对自己的前面的自以为是感到懊恼。
他以为近来自己长进了不少,又提升了几个小境界,于是就包揽下这批符箓的绝大部分,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完成,但没想到现在连三分之一的量都没有绘制完,就已经画不动了。
“我从让奉知你参与完成绘制这些符箓的订单时,不是和你说过,你不必将做这事当成必须要完成的任务,而是将其当做一个可以充分练习的途径吗?”杨羽耀看着李奉知说道,李奉知点点头,他记得杨羽耀确实这么和他说过。
“既然是练习,那就应当是在确保在自身不受到损害的基础上量力而行,因此既然你绘制这些符箓已经到了耗尽你目前的灵力可使用量,那就该停下来了。不必勉强自己硬撑,伤了自身只会得不偿失。”
“早期对自己的能力评估不准确,高估或低估自己,从而做出错误的决断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你不必为而羞愧。待你拥有了足够的经验的时候,你会对自己每日能绘制出多少符箓心里有数了。”
“也不必担心完成不了订单,我敢接下这个数量的符箓,是因为我能肯定即便是出现一些意外,我依然可以按时交付订单。所以,放下心来调整好心态。奉知你现在只需考虑如何更加有效地掌握好符箓绘制的技巧,积累经验便可。”
“师尊,我知道了。”李奉知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坚持不懈的执着是他的优点,但也会让他容易钻牛角尖。虽然李奉知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但目前的他在没有人帮他拉一把将他从死胡同里带出来的情况下,仅靠自己,不太能规避这样的问题发生。
这让他显得他这个人总是反反复复地在出一些类似的问题,有些烦人。但作为他师尊的杨羽耀对此,总是很有耐心。
“小耀,这次是宋熠章下的订单还是……他一个人需要那么多符箓?”也决定稍作休息的贺乾清捏了捏两眼之间的鼻梁,问道。
晟王府的面积不大,只是相对于夏国王府所定的尺寸形制来说属于最小的那档,但作为一座宅子,它还是非常大的。哪怕现在晟王府里的仆役护卫的数量比刚建成那会儿增加了不少,但晟王府内仍有许多闲置的空屋。
这些空屋,曾被用作客房来招待来产业园探望杨羽耀并参观周年庆的杨羽耀的血亲们暂住。由于现在有了将晟王府、镇国将军府和皇宫连在一起的三向传送阵,久居夏都的杨羽耀的血亲们来产业园,没有了必须要在晟王府居住过夜的需要。
加之晟王府不养食客,有客来访也绝不留宿,这些曾经的客房,必然有一部分会长期空置了。于是杨羽耀挑选了一间位于晟王府内,与李奉知现在住的那屋相邻的空屋,改造成了一间共用的书房。
这样,如果他们不去光羽厂区,就可以在这里办公。杨羽耀若是要指导李奉知学习,也不必总去李奉知的屋里或选择待在室外了。
本来总在某人的寝屋教学就不太好,这样的地方比较私人,久待多少有些侵犯他人的隐私空间。更何况李奉知对杨羽耀是真的有那方面的情感,而且这事李奉知自己知道,杨羽耀知道,身为杨羽耀的道侣和师尊的贺乾清也知道。
只是他们现在寻求到了一种在知晓这件事的情况下依旧能和睦相处的方式,李奉知选择克制,而贺乾清愿意在李奉知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况下少做些退让,让李奉知可以,但也仅能以徒弟的身份待在杨羽耀身边。
至于杨羽耀,则尽可能地忽视掉李奉知对自己有特别的心思这个事实,让他们的关系仅能是师徒,决不能更进一步。以此来维持这种平衡。而寝屋毕竟除了用于休息,还是个的有着特别意义的空间。不是那种亲密关系却在里面久待,难免会让人产生些不好的联想。
杨羽耀能管住自己的行为,也能管住李奉知的行为。但为了避免让李奉知产生错误的希冀,也为了避免让贺乾清觉得不舒服,杨羽耀当然乐于选择更加稳妥好用的方案。
将这个书房改造出来,他们三个人都可以同时在这里,不会产生什么暧昧的遐想。当然,更重要的是,毕竟这里是专门设计用来办公教学学习的空间,做这些事情绝对要比用于休息的寝屋要方便舒适得多。
包括桌子,都是杨羽耀特别设计过请人打造方便他教学和指导李奉知功课的,特别的造型让这张桌子不像一般方形或圆形的桌子,指导功课时无论在哪个位置总有一方会觉得别扭,得大幅度地歪着头扭着身子才好看清和书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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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这张桌子做得足够宽大,即便是三个人同时使用这张桌子做事,也丝毫不会觉得拥挤。当然,这张桌子也有其缺点,对于一般的屋子来说它有些太占空间了。
不过这对于杨羽耀来说不算缺点。他需要那么大的桌子来满足自己的道侣和自己的徒弟都想要和他共用一张桌子的渴求。
“这次的符箓订单,确实是宋熠章订的,但应当不是为了他自己订,而是玄真宗的名义订的。”杨羽耀回答道。